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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的是这种情况谁也没有见遇到过。
金簪宴是大周女子婚前的祝宴,往往是等到‘请期’过后,这婚事钉板上绝不可能悔改才会由女方组织,宴请亲朋好友。
可这皇家事,就是任性,规则也是可以随意更改,全凭高兴罢了。
“不去的话……会不会得罪太子呀——”有个胆怯的夫人捏着帕子,左顾右看,想找个主心骨。
忽然有人趴在支窗框上往下面的街道看去,惊呼出声:“欸,你们看那是不是谢家的马车,谢老太太、谢家几位夫人、小姐都在呢。”
马上又有人认出后面几辆,“还有孟相家的马车、伊太傅的家的马车!”
在上京城,别的大家可以不会,但是跟风从盲从总不会出大错!
七八位夫人刹那闻声而动,无人留意到这些从主街上大张旗鼓而过的马车都与东宫有着不浅的关系。
是时,东宫华宴。
妙舞轻音,瑶鼓阵阵。
咚——
*
咚——
战鼓擂响。
北风卷起浓烟,犹如在清水之中被人用沾着浓墨的狼毫一挥。
山峦被浓黑笼罩,连空气都灼热烫人。
为了逃命只能逆风突围的山匪们终于被山脚下南镇大军等到了。
年轻力壮的战士光着臂膀,敲响牛皮大鼓,如雷鸣一样的声音响彻云霄。
就如火石相撞,那瞬间就点起了火星。
大刀扬起,飞溅的不是汗水就是热血。
山匪们被熏得满脸乌黑,还不忘在混乱之中找寻目标。
可渐渐他们发现,此行的目标似乎早已不在这里。
“狗太子呢?!——”
背着雲霞山峦冲上云霄的浓烟,几百个黑甲轻骑簇拥着一人如离弦的箭一样,席卷而过。
他们迎着猎猎北风,往北直上,夜以继日的驰骋。
南镇大营的刀会为他们拖延山匪的脚步,却无法替他们清除前路的障碍。
行经鸣音峡时,上玄天的云旗竖满了山头。
那样的及时和恰好,就像是专门在此等候。
将太子远支抗匪,本也就没有打算让他活着回去。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若有正统即位权的太子在场,哪还轮得到其他人。
李景淮勒停马,抬头眺望右边的山头,那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灰色的道袍在风中吹得飞舞,露出衣袖上翻飞的仙鹤,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可他从来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仙长。
“豺狼就是豺狼,永远也学不会夹起尾巴做狗。”李景淮仰头饮完壶中最后一口酒,掷在马前。
一条铺着细沙的绊马沟就被他的酒壶砸出了原形。
“殿下抗旨不遵,这是急着去哪里?”
鹤温成也没有料到太子会这么快就折返回京,语气里还有些惊讶。
他虽然主要是为了玉山大阵,但是却也不能放任太子轻易回京。
“怎么,老国师也想喝孤的喜酒?”
“只怕殿下的宴都是鸿门宴,贫道可不敢去。”鹤温成温声答道。
*
东宫盛宴从午后开始。
没有太子坐镇的东宫让人更感轻松和自在,宫婢们鱼贯而入,依次奉上佳肴和佳酿。
丝竹弹奏着让人沉醉的靡靡之音。
席上都为女宾和孩童,再没有男人侃侃而谈那些让人厌倦的国家大事,夫人们关心的只有风花雪月、吃喝玩乐,就连谁家的孩子生得好看都足以掀起热闹的话题。
但是最让人想谈却不敢谈得是宴席过半才身穿一身金线纹绣凤鸟曳地裙,头戴金龙坠珠华冠,在左侍、右侍女官簇拥而来的沈离枝。
相似的面容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神色。
她像是变了,又好像没有变。
那张脸略上了薄妆,眉羽如雾蒙,黑目如星灿,一张温柔至极的脸被唇瓣上那红色口脂带出了艳色。
秾丽明贵,让人不可逼视。
夫人们齐齐转头压低了视线。
仅仅数月她的身份一变再变,从当初人人可以取笑的末等女官,一跃而成东宫的‘主人’,造化神奇,让人不由不叹。
沈离枝缓缓走入宴场,因为天气不好,四周早早就点起明烛替代了日光,照得也如艳阳当头一样明亮。
她身上的金线凤凰流光溢彩,栩栩如生,仿佛就要腾空而起。
谢老夫人遥遥朝她点头示意,沈离枝也尽收在眼底,僵冷的心脏开始发暖。
明知不可,却不能不为。
四周的婢女退去,脸覆面具的金乌卫整齐划一地上前。
这怪异的氛围终于让人嗅到了一丝不寻常,议论的声音变得频繁而焦虑。
沈离枝站立在最中央的高台上,微微一笑:
“感谢诸位夫人拨冗而来,还请稍安勿躁,东宫定会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