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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感到她正看着他，用那种惯常的，一点点祈求又乖巧的眼神。她的眼神伪装到浑然天成，仿佛是在说，不行的话也没关系，她可以接受的。
    他脑子里立马爆出一句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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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奇怪，当他知道她的事以后，内心却一点也不惊讶，也无半分羞愤和痛苦。
    难道是他不够在乎，在乎这段婚姻关系。
    不，他只是在一开始，就知道她是怎么样的，所以他对她保持着最深处的信任。信任自己一开始的判断无误，她本该就是这样。
    然而，在得知苏奚钥欲将这段隐晦的关系跨越到另一种的濒临点时，要摊牌做出别的抉择时，他便开始表现出慌乱，作为男人该有的正常反应。这时候，他才觉得，自己也不是永远无动于衷。
    他习惯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如果她一开始就坦白了，那么也不会有之后的计划。
    当他们坐在车里，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OUD  WOOD，一种清凉又温和的木质调，她疑惑了一秒，几乎没见过他用香水。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克制而循循善诱，避免一下吓到她，单手握着方向盘的骨节却有些用力。
    奚玥闻言，立马抬头看向他，“什……什么？”
    她显得毫无准备，但并不表现得再那样慌张。或许是已经预想过很多很多次了。
    他没有看她，目光注视着前方，倒也没有具体在看着什么东西。
    空气一下变得稀薄，他的压迫犹如无形的气味分子，她咬了咬唇，低着头，好半晌，终于开口了。
    “记不得了，大概是我生日那天吧。”
    一开口，就仿佛有人用刀撕了个口子，将她一直以来，紧紧裹在身上的陈旧遮羞布套，给缓慢地掀开来。
    这缓慢，犹如在她的骨头上刮过，让她骨节龃龉，血肉泛疼。
    然而，到达某一临界点，却瞬间变为光流，仿佛连带着将自己身体一部分抽离出来。再也没有了羞耻的感觉。
    她的心里，一时间有很多变化，快得让她自己也明白不了。
    最终她只知道，她还是承认了。
    或许就是她和他的最终归宿。
    男人听得回答，微笑着，轻轻地哦了一声。
    没再说话，眼里的光亮似乎一点点地熄灭，像罩在玻璃下的蜡烛。
    但很快，很快一阵风轻轻地吹进来，于是在蜡烛熄灭以前，又瞬间回到比之前更为炽白的燃烧程度。
    一路都安静。
    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他知道，那就是全都知道了吧。她看向右侧的窗口，有人在等绿灯，面无表情而麻木，仿佛寄生在壳子里的蟹，全身麻木地紧绷着，有一层又一层的外壳，其实里面脆弱不堪。
    也是她。但他，不是这样一类人。
    他们一直都是不一样的。
    流线型的车身经过一家咖啡馆，她听得一句飘渺的老歌从窗外传来。
    【難怪曾说出不能成爲知己的  怎麽可能相戀】
    她很快就想清楚了，最终，还是，就算了吧，他们最终不可能是适合的情人。她什么都不要，只要一份不那么糟糕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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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丢人，被这样的他吓得不争气的哭了。下车的时候，她用手背悄悄将他们抹干净。
    他对此表现得无动于衷，在电梯里，他冷冷地开口，要补一下妆吗。
    她呆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是打算要去办理离婚手续吧。
    如果她知道他这么问的原因，只是在询问她是否能承受得住之后更加惨淡的局面。
    不记得是怎么开始的。
    但当她或者他反应过来以后，她的脸已经被扇到完全偏了过去，整个身子也随之侧过去，乌黑的长发遮挡住脸上惨不忍睹的真相。
    火辣的疼痛让她瞬间失去反抗的力道，或者也没有想反抗，缩在床上，看起来很薄很薄，一瞬间，变得脆弱万分。
    他不问她为什么，但却要她讲，他们如何做爱，做了几次，在哪里。全都要她一字一句讲出来。仿佛一个深度自虐患者。
    但看起来又那般冷漠，像是一尊完美的没有感情的雕像。
    他从来不是一个自相矛盾的男人。
    不知怎么，这样的他让她觉得，他们的距离又变得很远。他本来就该这样主宰着她的生死，她犹如一只卑贱的蝼蚁。快要匍匐在他高贵的脚边。
    她不说话，固执起来不可理喻。
    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