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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葳蕤,最后才放话。
“好好安葬,今后十年的俸禄一并给了她家人”
颍川庾
谢府,坐落于东北角的戌雾阁,青瓦片垒在屋顶,紧密如鱼鳞。
夜色照进来,树影重重。
东进房的灯还亮着,谢怀尚侧卧在榻上,墨色的眸子盯着窗棂上的婆娑的树影。
他的小臂枕在后脑勺,时辰已经过了子时,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他还是睡不安稳,衣裳还有些隐约的芙蓉暖香,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萧景宁灯火下迤逦的杏眼。
他们不算青梅竹马,当时不过是呈了她兄长的情,帮她照顾这个刚入建康的姊妹。
后来她整日追在他的身后,像一根小尾巴,她擅长的灵鞭也是他教她防身反击之物。
少女艾慕郎君无可厚非,萧景宁有些过犹不及,整日在他面前七郎长,七郎短。
他才惊觉,他的小尾巴长大了,由不得成为别人的夫人娘子。
这让他整日心事重重。
院内墙角处,栽种了一片竹林,竹叶翠绿欲滴,刚出了正月的风还在沙沙作响。
挨着竹林的不远处,刀枪剑戟如银光闪过,伴随着风声,颀长的身影握着手里的长枪架在了来人的脖颈间。
直到看清楚那人的脸,倏然愣住,狐疑道“六郎”
半晌,竹影成章的林间隔着泛着昏黄的灯光,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少年,站在他的面前。
少年眉眼稚气,穿着天蓝色直缀锦袍,手中提着一盏明灯,遥遥观之,温秀雅致,眼角上扬,看见谢怀尚眼底泛着笑意五兄,入夜了,还不歇息
“阿兄有心事”
少年像是预料到一般,径直走向朝四面亭,声色不急不缓“可是为了同颍川庾氏的说亲。
谢怀尚刚过了十七的虚岁,今年初一,母亲擅自作主给他说了一门亲,与他母亲族亲。
颍川庾氏郡守的嫡女,庾芙。
那本该直接拒了,可前几月同萧景宁斗气,便应下了这门亲。
现在退亲,可是难上加难。
除了…
面壁思过
巳时,街道旁赶集人声鼎沸,落座于二楼的卅六鸳鸯阁,雅座的窗棂坐了几位少年郎君。
南梁王朝没落,北边被蛮夷侵占,晋中的门阀衣冠南渡,建康城丰饶,萧致被拥立为王,金翠罗倚,歌舞升平,一副繁荣昌盛的景象,不知内里早就成了王,谢,桓,庾,四家的傀儡。
马车停在东大街的进口处,小厮弯腰曲背,低声提醒马车内之人,郎主
,到了。
一双金丝滚边的黑色龙纹长靴自车中踏出,青年一声玄黑色金边长袍,身披狐裘大氅,硬朗俊美的面容在风雪中模糊不清,不怒自威,深邃的黑瞳被油纸伞挡住,隐隐露出翻飞的衣袍。
刚上二楼,小厮矮身接过那人递来的大氅,歇下脚步,木质雕花的门栏就被打开,便传来屋内少年的声音桓二哥,优都今日带了春日醉来赔罪。
只见暖阁内清一色的俊美少年郎,谢怀尚倚着窗棂,桌案上已经摆好了清酒,唇边噙着隐约的笑。
屋内的四人,从左到右,依次是庾焰,太子萧墨琰,谢怀尚,还有王家的六郎,王遨之。
少年的性子相似,同是性子同样热血,桓二有意让谢怀尚去他的将军幕府做事,桓二,龙亢桓氏,桓蒼尚了萧致的幼妹南阳公主。
桓蒼比他们大了几岁,不算萧墨琰的辈分,他们几个喊他二哥也不为过。
优都,一瓶春日醉可不够,姑丈,昨日小妹可是跟这小子去骑马了。
萧墨琰,扬了扬手中的酒盏,凤眸有丝雀跃 ,便听见怀蒼笑道哦,阿景这丫头不是弃武从文,不在沾染这些东西了吗。
谢怀尚不语,便听见一旁的庾焰轻嗤道,眉眼不负之前的轻挑,似有些伤神谢羯奴,今日个,我阿姐被你母亲邀去谢府,之前的亲事你莫不是忘了。
庾焰和谢怀尚关系极好,平日里皆唤他优都,偶有两人比试武艺输了,恼了才会喊他乳名。
在座之人皆知,庾焰跟他这位继室所生的长姐关系向来不合,不知今天怎么着了,说话的语气想吃了枪子弹药。
王敖之眯着眼睛,咧了一笑拍了一下他的肩头,揭穿他庾三,怎么,今日怎么关心起你这位掼会装模作样的长姐了。
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