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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厉趁他放松之际,一把甩开他。闻啸扑落到地上。
陶冉不管不顾飞奔过去,狠狠推着闻厉,“你混蛋!他还在生病!”
闻厉扯唇,觉得她小题大做,“谁没病啊?”
陶冉不理会他,跑到闻啸身边,他已经站起来,一连咳嗽几声问闻厉:“你到底想干什么?”
闻厉轻飘飘回:“我说过我会毁了她。”
他一向说到做到,这不就来了么。
“闻厉!”闻啸这点子病恹恹的语气,闻厉还看不上眼。
他充耳不闻,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一段录音响彻这屋子每一处角落。
“该不会我说陶冉长得还不错,你怕我跟你抢,就去追了吧。”
几秒之后,是抬杠般的“你说得对。”
是闻啸的声音。
陶冉犹如在三九寒冬天被冷水浇头,当头一棒,她明白了闻厉说的会毁了她是什么意思。毁掉她很简单,从来都只要闻啸的几句话。
之前她仅知的是一声“嗯”,现在是“你说得对。”还有没有未知的呢?
她像个易碎的娃娃,闻啸一脸后怕地双手抚上她的肩,“冉冉,不是这样的。”
陶冉躲开,低吼:“别碰我。”
闻厉笑得舒心,这结果是他满意的,他看着陶冉,眼底是戏谑,“你现在知道他的可恶嘴脸了?瞧瞧这冷峻的小脸,我该早点告诉你的。”
陶冉笑,眼底里尽是嘲讽,他以为他在这里装腔作势,又是什么好人。说闻啸可恶,他自己都不配与闻啸的名字放在一起。
她抬眸,凉笑,“一份残缺的录音,你指望能有什么用?”
残缺?闻厉盯住陶冉,有意思,他又按播放键。
这一分钟的过程如接受着酷刑,像被车轮再次碾压,击溃着她仅剩的力气。
“我听着挺完整啊。”他不介意再放一次。
闻厉作势要放。
“你是用什么方法拼凑在一起的?”
“什么?”他怀疑他耳朵出现问题。
“显而易见,你做了手脚。”陶冉双肩微耸立,平静叙述着这一事实。
“呵!”他看向过于安静站在一旁的男人,转而舔舔牙根,向陶冉示意,“你不妨问问当事人,看这份录音是不是真的?”
“不用。”陶冉回绝得很快,甚至没向身旁投去一丝丝目光。
“自欺欺人。”目的达到,他没得理由再继续留在这看上去智商极为不正常的两人身旁。
走前,闻厉不忘提醒闻啸:“弟弟,有空回家吃饭……”
他后脚刚踏出去,闻啸立刻带上门。
房内归于寂静。
陶冉曾经很喜欢房间里松柏香的味道,此刻气味上头,她穿过客厅,推开玻璃门,站在廊下,小口小口地顺着气。
第58章
不知过多久,久到响起悉悉索索的蝉鸣,院里的常青树树叶打着卷,缩回身躯睡着午觉。
身后传来细小的动静,陶冉不需回头,便知道他就站在她身后。
她仰着头,让阳光沐浴在脸上的每一处角落。
陶冉似乎在自言自语,又更像是在说给他听,“你说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物种,有时候明明在你身上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刻意回想反而想不到细节,不想时回忆它又擅自跑出来。总之就是偏偏不如你愿。”
于是,才发现记忆可以经久不忘。你以为的遗忘只是大脑为你自动封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跑出来,影响你的生活。
或治愈,或毁灭。
陶冉慢慢转回身,闻啸果然立在她身后。肤色较之前相比更加苍白,眼睑微微垂着,过分纤长的睫羽覆下一层层剪影。鼻梁挺立,薄唇紧抿。
活脱脱一副病美人像。
就是这样每一分都恰到好处的模样让她喜欢了许多年。
“我很好奇,你每一次的向我靠近,都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她不甘心地问出口,却也不指望闻啸回答。
她明白一切只是做戏。
诚然他现在对她有一点点的喜欢或许很多,但她没办法消化。
她有多珍惜大学的那段时光,此刻就有多酸涩。
对,酸涩,为那个傻傻的陶冉。那个陶冉从来都将爱意明明白白告诉他。
陶冉越过闻啸,留下一句:“我们分开各自想想。”
她走到客厅,拿过挎包,就要走。闻啸追过来,“就这,我唯一想瞒一辈子的一点。你问我一定会说,可你没问。”
陶冉背对闻啸的身躯停住,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摇头,“靠问才能得来的,从来就不是我想要的。”
“你有什么都可以来问我,但你没有。”门一关一合,整间屋子又只剩下他一人。
他想告诉她,有人爱得热烈,就有人爱得细微。
可已无人在听。
——
一晃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夏至。陶冉照例是正常上班,正常下班,有空闲时间就待在画室里,或者陪年凤清出去散步。
这天休息日,吃完早饭后,她像往常一样去往二楼画室。才刚将纸张铺展开,年凤清来敲门,手里还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
她将果盘放在室内矮几上,不经意瞥向陶冉最近完成的几幅画作上。
陶冉注意到年凤清的目光道:“闲来无事,就画了几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