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远，邹鹤没听到连绯说话，手机里只传出汽车刺耳的急速转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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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市东部郊区全部属于百家私人区域，这里不仅有百家的老宅，还有一片广袤而历史悠久的原始森林。
    森林的最深处还有百家仅有的私人机场、B市唯一的一座高山，平时这里禁止外部车辆进入，但是这一天没有任何岗哨阻拦。
    森林中一条柏油路蜿蜒盘旋，路上寂静无声，一辆轿车在林间飞快穿行，车过四围重归寂静。
    这辆横冲直撞开进来的车最终停在百家的私人停机坪前，车上手机地图中两个点已经聚在一起，邹鹤的车就在眼前。
    连绯看到不远处站立的几人，邹鹤在后面一些，见到他冲他焦急摆手。
    连绯的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
    明明是个无风的晴天，这一刻仅在这一小片区域内阴云笼罩。
    平地忽然起了一阵风，不远处的几人长发被吹起，周围绿草被压弯了脊梁。
    风越来越大，隐隐发出一种呼号声，几人被吹得弯起了腰，车里的连绯震惊地看着半空中出现了一个灰色的漩涡，漩涡渐渐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奇怪斗篷的人从裂缝中凭空出现。
    风几乎让外面的人睁不开眼睛，连绯却清楚看到那个人朝着几人走去，他接过了被几人抱在怀里的百瑟。
    连绯的心开始急速狂跳，记忆中的画面苏醒，他忽然跳下车，疯了一般地往那边奔去。
    那人直接转身，带着百瑟往还在半空悬停的漩涡走去，连绯在狂风中用尽所有力气跑过去，但是仍有距离。
    “不！站住！放下她！”
    他的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已经走到漩涡旁的人却像是听到了，那人侧头似乎看向了他，风吹起那人的斗篷盖住了他的脸，但是兜帽里的白色长发被吹出在风中摇摆。
    连绯瞳孔骤缩，他已经跑到了百晋他们身边，他还在向着漩涡跑去，那人却转过头带着百瑟消失在了漩涡里。
    两人消失的同时，漩涡不见，风停云散，太阳重新照耀在头顶。
    一切都像是幻觉，邹鹤站在最边上心情复杂地看着百家平静的那几人与在半空中抓来抓去疯子一样的连绯。
    等他走近，他发现他看错了，百家几人并不平静，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有泪痕。
    连绯快步走过来，质问百晋：“那个是什么人？！他去哪了！他把百瑟带到哪里去了？！”
    百晋手指着远处直入云巅的山，手又上移，指向了更高处。
    “在那里，他们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邹鹤与连绯呆住了，邹鹤问：“这是……什么意思？”
    百晋并不隐瞒他们，他用手帕擦了擦眼泪缓缓道：“小瑟她并不是我的女儿，她是神的孩子。”
    “你们应该都听说过，我们百家拥有古老传承，我们家世代守护着那座神山。在我很小的时候只听家人说那座山连接着神灵，我们要遵循神灵的指引，如果没有神谕只需要每月去祭祀就可。我曾经问过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也没有见过所谓的神谕，我们都觉得那是传说，直到十八年前，那个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看不到他的脸，他就那么抱着小小的小瑟出现，告诉我说让我养着这个孩子。你们不知道还是个婴儿的小瑟有多可爱啊……”
    百灵噙着泪忍不住插话：“我们知道！”
    百艳推了推她，两个人又围着百合继续抹泪，一旁的珠丽亚眼睛微红，捧着包纸巾静立在她们身旁。
    百晋继续道：“你们两个不知道还是个婴儿的小瑟有多可爱啊……我们一家都高兴疯了，然而我们很快发现小瑟没有心脏，她的胸腔是空的。”
    说到这里百晋看着连绯：“你小时候看到的是真的，只是那时候人太多不能声张，也是那时候那个人在小瑟的胸腔中放下了一个空罐子，很难想象吧？小瑟没有心脏地长大成人，她看起来完全就是个正常人。”
    “那个人告诉我们没有心脏小瑟虽然能活但是会缺乏感情，空罐子代替心脏后可以吸收人的情绪，等到罐子填满的时候小瑟就能像正常人一样。我们一直觉得这样也挺好，将小瑟送到国外学习各项本领，想要把家业也交给她，我们打算小瑟成年后再叫回国，然而三个月前我突然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神谕’，你明明看不到那个人不知道他在哪里，但就是听得到他的声音，清楚得像有人在你耳边说的一样。”
    百艳忍不住道：“说重点！”
    百晋顿时不乐意了：“你都知道你急什么！呜呜呜我可爱的小瑟走了……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