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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上面写得内容也和那些说话的内容类似,讲她被钝器击伤,因为伤势过重所以紧急送到了省医院诊治,后续在那里似乎也是住了很久,她为此休学了一年,因此高二就成年,笔身边的同学都要大上一岁。
只是这东西怎么会在薛峤手里,她不明白。
她捧着那病历看薛峤,男人懒散坐在窗边,膝头放着电脑,金边眼睛折着光,察觉她视线,抬头问怎么了。
“老师以前见过我吗?”
周慈脑海里有一点模糊的片段,却想不起来。
“嗯。”
男人懒怠跟她玩弯弯绕绕的小把戏,寡淡地应过一声:“你十六岁住院那年,我们的病房是紧挨着,那晚你父亲来医院,你躲进了我的病房里。”
他语气轻松随意地象是在讲故事,跟周慈讲述的时候手指漫不经心捏着她掌心,周慈垂着头过去,被他轻轻打在了臀肉上。
然后呢?
她仰起头,等男人的讲述。
“然后你把我忘了,周慈,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0042 或者说她常用的称呼,生父。
周慈被送回家的时候郭晔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家里一片狼藉,所有值钱的家具都被人扫荡一空,她坐在残骸里愣愣发呆,想起今天薛峤咬牙切齿在她耳边说的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印象里第一次间薛峤就是在高二刚刚开学后不久,她高一的时候休学,脑子有一段时间很不灵光,原本的同学偶尔见了她还会打招呼,可她什么也不记得了,记忆里面一段空白。
她原本不觉得有什么,被薛峤提起来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皱着眉头想不起来,象是电视剧里的桥段,可她没那么夸张的表现,不觉得头疼或者别的什么,就是没半点印象,前后的都清楚,单单空出那一段来。
郭晔回家的时候她还发着呆,手机屏幕戳亮了放在一边。
“我的乖!”
周慈被搂紧怀里,仰头看着郭晔,她被关了几天,妆容脱落头发散乱,一下子像老了十几岁,眼窝深深凹进去,一双眼也没了上一次见面时候明亮的光泽,她牵着郭晔的衣袖,像从前郭晔哄着她一样,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肩。
郭晔咬牙切齿地骂:“这个杀千刀的,杀千刀的!”
周慈说自己这几天都是在学校宿舍里借的宿,郭晔也没多怀疑,满心都是对赵源的恨意。
她们母女两个一起把房间收拾了一下,沙发和茶几都没了,周慈房间倒还是锁着没被动的,郭晔坐在她床边,和她一起吃一份炒面。
“妈,我高一休学那年的事,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郭晔一边吃饭一边跟律师聊着天,三分钟之前她还顺便报了警,举报有人入室抢劫,听见周慈说话,原本利落的动作一下僵住,跟齿轮卡住了一样抬起眼来:“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不记得也就不记得,你那一年在医院里躺了大半年,也没什么值得记住的。”
周慈举着手机:“我搜了,感觉有点象是逆行性遗忘,说是会把出事之前的事儿忘了……”
郭晔把她手机摁灭:“什么逆行顺行的,别乱想。”
她这状态明显不正常,周慈搁下手里的筷子,定定地看郭晔。
郭晔原本还故作坦然,最后终于撑不住了:“他是不是来找你了,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事情?”他指得是谁?周慈缓了片刻才想起来,是指她生父。
她想起那逆行性遗忘的定义来,说是大脑受创导致的:“我是被他打得吗?”
郭晔摇着头,外头忽然有敲门声,是警察来问话了。
周慈什么也没问出来,站在一边看郭晔去跟人诉苦,他们还在婚内,着算是家庭纠纷,但是涉及的财产比较多,郭晔问了律师,准备彻底撕破脸皮要把事情闹大。
这事情一折腾就许多天,郭晔大约是怕周慈再问起来,大多时候都来去匆匆,忙忙碌碌的。
直到那天,周慈接到薛峤的电话:“接你去个地方。”
他上次这么说得时候她吃了很大苦头,这次下去的时候也难免战战兢兢,男人嘴边一点笑,一路开到个小破旧疗养院。
周慈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心慌,下意识就抬手抓住身边男人,男人掌心干燥温热,被握住的时候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