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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迟怎么可能会让苏林晚赴险,哪怕是那警冢有万千兵将,他也不会答应吧。
“席辞,他不仅仅只是一个失了自己心仪玩具的孩子,他还是一个曾经被幽禁多年的,失了常理心的小皇帝。”
所以,他不能叫苏林晚接近他半步。
他永远记得攻城那日,娇小的姑娘靠着殿中的柱子,抱紧胳膊颦眉睡着,他俯身下去,才听见她梦魇般地呓语:“娘……我上辈子,大概做了错事……他都是为了我……疯的……”
她说了一遍又一遍,声音渐渐淡下,只有那脸上起了冷汗,黏住了软软的发丝,叫人心疼。
他不知道她究竟是何时起了这样的心思,又将这一点愧疚的种子深埋多久。
应是她被成启宇关进姝和宫的那些时日。
他伸手去抚她的发,小姑娘便猛地惊醒过来,问他,结束了吗。
结束了,他想,一切,都终将结束。
那个给她埋下心魔的人,也必要结束。
苏林晚到门口的时候,行风守在外边.,没多久席辞便就出来了,这些日子难得碰上他,听说他被蒙赤焱扇了一巴掌,她特意留意瞧了这人的脸,好像已经消肿了,看来打得是不够厉害的,她以为,蒙赤焱那般习武的女子,手劲是很大的,起码得留点痕迹给她参观一下。
可惜了。
席辞被她瞧得脸热,又想起方才自己天真的想法,登时有些尴尬:“娘娘来找陛下啊?”
“嗯!”
这不是废话么。
行风心中啧了一声。
分明什么声都没出,席辞却是好死不死地逮着他觑了一眼。
“你看我做什么?”
“卑职没看啊!”行风觉得这人肯定是被陛下训了,不然怎么捕风捉影地冤枉人?
好在是皇后娘娘摆了手:“一会我带行迟回去用饭,你们就先退下吧!打架的话别上房顶,皇宫里呢,都是官,稳重点。”
“……”
行迟已经听着声,这会儿迎出来,眼见着自己的左膀右臂以风一般的速度瞬间撤离,这才过来将人牵了:“怎么过来了?”
“逃过来的。”
“嗯?”
“你不知道!”苏林晚扯着他袖子,“我今天见了好些人,可累了!”
“是吗?”行迟是听说苏林晚今日请了几位臣子的夫人入宫,“她们为难皇后了?”
“她们怎么敢?!只是么,我想着都是七司栋梁之材的夫人,身为皇后,多少也得见见,了解了解么!”苏林晚说着却是鼓了气,“可谁晓得那张巡官家的那么多话呢,比席辞话还多,哦,还有齐家那个,竟然还想给翟游说亲呢!翟游他不是有涂兰公主了么!怎么乱给人搭线啊!”
小姑娘说起来就没了歇,行迟自倒了茶递过去,苏林晚就着他的手饮了,这才揭过话题,瞧着男人搁下杯子,突然道:“行迟,其实方才我老早就来了。”
“嗯?”
“你把流水心法传给我之后,我耳力就好了许多,能听见你们说的话。”苏林晚斟酌了一下,“你当真要发罪己诏么?”
男人的目光微怔,下一瞬笑了笑:“嗯,成启宇是因为我上辈子的苛待才这般不甘执拗,一念成疾,倘若上辈子我放他自由,或许各自天地,也不会生出今生的恶果。”
“可是……”可是,是我带他去藏书阁看的那些毒经,是我给了他希望,又叫他失望,这个错……
“可是再如何,那都是他口中的上辈子,今生一切都没有发生,他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拿此生未曾有的罪名,来叫这生灵涂炭。”行迟看住小姑娘,“他可以自保,可以未雨绸缪,却不能随意戕害。所以苏林晚,现在的我们,没有错。”
男人眸中沉静,叫人心安。
多时萦绕的心结似是瞬间开解,苏林晚跟着狠狠点了头:“嗯!我们都没有错!”
所以,这罪己诏,写给前世的成启宇,写给今生的百姓,给前者一个跨越时空的交待,给后者一个谅解的窗口。
结束,用.一杯酒。
结束所有的罪恶,不忿,怨怼。
更是写给他的小姑娘。
倘若所有的罪责都该有一个承受的容器,那么,自然该由他来。
行迟伸手划了她鼻尖,却被人敏捷地抓了手。
小姑娘瞧住他:“行迟,太阳不曾单独照拂谁,是不是很讨厌?”
这是哪里的话?没头没脑的。
下一刻,行迟顿住,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与席辞的对话,心中好笑,将她的小脸捧起:“那你是太阳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好像做了太阳会做的事。”说难听点,或许也叫拈花惹草?
“那我就做你的云彩,”行迟笑看她,“把你偷偷藏在我身后。”
“……”
第95章 追她 小姑娘显然是没想……
小姑娘显然是没想到会得了这般回答, 眼睛都瞪圆了。
脸蛋被行迟捧在手心,些微撅了嘴,难得瞧着憨得很。
苏林晚还没想出下一句来, 唇上就被啄了一下。
行迟:“走,吃饭。”
哼。
占便宜可还行!
苏林晚任他牵着走,踢踢踏踏地终于想起来来时路上想的问题:“对啦!翟游的事情, 你想过怎么解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