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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啊,陈大,阿宝。”
“呵呵,我就说小椿这丫头有福气吧。”
村长来了,媳妇也来了,手里还牵着个小男孩。
“村长,你破费了,里边请。”陈金看了村长的礼一眼,满面笑容的请客人进去。
村长的礼是钱,第一个给钱的人。
大肚子的郑氏早早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着美食,喝着茶,悠哉地跟村里的女人们聊天,她的眼睛时不时望着一个方向的路,要是有人从外面进村,一定会出现在那个方向。
“恭喜陈老爷,鄙人姓秦,我代乔家来给陈小姐道贺了。”一道清脆的字正腔圆的嗓音出现,使空气中安静了那么一瞬间,附近的人忙转头好奇地望着这个客人。
他说谁?代的谁?乔家?
陈家人也愣住了,陈宝看了看父亲,又看看一身红黑正装的客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自我介绍后,秦管事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红封放在陈宝面前。
陈宝这才回过神:“秦管事,多谢,您里边请……”
陈金把疑惑和惊讶先抛开,忙招呼客人:“多谢,多谢,秦管事,请。”
秦管事没多说什么,扫了在场的人一眼便入席,随意坐在一张桌子上。
陈宝没打开秦管事送的红封,只是开口子往里面看了一眼,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他认真地在账本上写下:城里乔家,十两。客人,秦管事。
“乔家?”
“那不是小椿做丫鬟的人家吗?”
“小椿在乔家这么有面儿啊?”
大伙纷纷议论,杨管事含笑与旁人打招呼,没理会那些猜测。
“爹……”陈运走过来。
陈金与儿子对视,都知道乔家不是给女儿面子,是给女婿面子。
很快,闺房里的小椿也知道乔家来人了。
“秦管事……”小椿想亲自道谢,奈何现在她不宜露脸。
想了想,小椿吩咐夜吉:“等会儿秦管事走的时候,给他带上两袋木炭,说是给老夫人的,帮我给老夫人带话,提前向老夫人拜年。”
“我记住了。”夜吉立刻去叮嘱陈家人,乔家可是贵客。
中午,酒席正欢,人多热闹,大伙听到了喜庆的乐声,听到有人喊:
“新郎官来了!”
“迎亲队伍来了!”
郑氏立刻转头望去,寻找等待已久的人。
随着喜庆的乐声越来越清晰,大家渐渐看清迎亲对伍,为首的是一匹骏马,上面坐着一袭红装的新郎官,后面有四人抬着一座不大不小的红轿子。
顿时,看热闹的客人们安静下来了。
伍南飞身穿真红对襟长袍,红色衬得他原本就俊雅无双的脸庞泛着红润,浑身散发着难以遏制的魅力,强烈的吸引人们的眼睛。
队伍在院子外停下,伍南飞身姿矫健地翻身下马,衣衫飘逸,墨发摇曳,意气风发,好不得意。
他扫过在场看他看得发愣的人,大方接受大家的目光,露出一个连阳光也黯然失色的笑容,拱手向客人们道谢:“多谢各位,鸿志感激不尽。”
客人们立刻哗然一片:
“哎哟,这就是来娶小椿的男人?”
“长得真好啊,小椿这是修了几世的功德才换来的福气啊!”
“陈家真是好福气!”
“做丫鬟还真飞上枝头了……”
郑氏安静坐着没发表言论,双眼贪婪的望着伍南飞的脸,心跳加速,心里对小椿妒忌更甚:我怎么没这么好命?是我嫁给这么富贵好看的男人该多好!真是便宜小椿那个又丑又胖的女人,这么好的男人给那女人糟蹋了。
郑氏在心里呐喊,也只敢在心里说这些话,明面上不敢表现出一点儿非分之想。
“阿宝,去把你姐背出来。”陈金对小儿子道。
“哎。”陈宝赶紧进屋去。
伍南飞望望屋里,没进去,按照规矩在外面等着岳父岳母家把新娘子送出来,他才能接新娘子。
此时听岳父的吩咐,伍南飞不禁蹙眉打量小舅子的身板,思量着:没我高,有点瘦,背得起小椿吗?那丫头比以前起码胖了一半的体重,可别摔着了,再说小椿有身孕,不能背的。
伍南飞想叮嘱一声,但陈家父子已进入屋里。
屋里,杨氏身着新衣裳坐在主位上,高兴得笑弯了眼。
夜吉和秋火扶着遮了红盖头的新娘走出堂屋,掀起新娘子盖头的前端。
在丫鬟的搀扶下,小椿向父母跪拜,一一敬茶:
“爹,娘,女儿即将远嫁,没能在你们身边孝敬你们,你们保重身体。”
陈金夫妇接了茶,心中涌上各种念头,忽然很舍不得女儿,想起女儿不满十岁就被卖为奴,顿时对女儿充满愧疚。
父亲扯了扯唇角,欲言又止,在这个喜庆的时刻有的话不宜说,他转而道:“出嫁从夫,孝敬公婆。”
杨氏对女儿脸色从未有此刻这么柔,愧疚铺满了双眼,眼睛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口中说道:“夫妻和睦,儿孙满堂。”
“女儿记下了。”小椿低头拜下,眼睛也不由得红了,心,一片柔软。这一刻,她心底一直保存的对父母的怨气全部消失,一身轻松。
丫头们把盖头整理好,然后扶小椿起来,这时,陈宝过来接手扶姐姐,小声对姐姐道:“姐,我来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