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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知有何喜事。”
皇帝背着手,在地心踱步,迟疑着说:“其实是平宁那孩子。”
容舟眉头一皱,这关平宁郡主什么事?
“你落水失踪的第二日,平宁进宫来跟太后哭诉说她险些落水的事,小姑娘胆子小,被吓坏了。但她说,最后是你救了她,为报答你的恩情,要以身相许嫁给你。”看他沉默的目光,皇帝大约都有些不不好意思了,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一传十,十传百,闹得朝野皆知,不过朕还是想当面问问你,有没有这回事。你当初所说的心上人,莫名就是平宁……”
几句话听的容舟太阳穴直跳,鲜少生出几分怒意来,他压下火气,沉声解释。
“没有这事,臣不知郡主为何会误会。那日救她的人,是荣王府的侍卫,本就是她家的人,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喜欢的人,也并非是郡主。”
皇帝面露质疑:“那是谁?你难道是安阳?你还对她旧情难忘?”
容舟不知皇帝怎么又提起了长公主,一时觉得心累,他揉揉眉心,垂眸摇头:“不是!臣喜欢的人……先前同您说过。”
“谁啊。”皇帝顿时好奇起来,他以前可没从他嘴里听见过姑娘的名字啊。
“容虞。”他终是没能忍住,把这个名字吐了出来,那些曾经隐藏在黑暗中的感情,在这一刻见了光,他觉得身上的压力在顷刻间消失了,原来也并非那么难以启齿。
“容虞……这名字挺耳熟啊?”皇帝摸着下巴咂摸了一阵,脸色忽然怪异起来:“她也姓容?”
容舟抬眼,面色平静:“正是舍妹。”
皇帝踉跄了下,震惊盯着他,那眼神分明在说‘你疯了’。
“我与她,并非亲兄妹。”知道皇帝误会了,半晌,他终于开口解释。
皇帝目不转睛观察他的神色,似在确定这话的真假。
“她并不是容家大姑娘,当年一场意外,她才来到我们家。我父亲的填房……也就是我继母,当年难产,生下的孩子在次日夭折,我爹瞒着所有人,从一户要卖孩子的家中,买下了那个同日出生的女婴,一直养到今日。”
容舟说这些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当初老太爷,抱着孩子给他看的时候。
刘氏是夜里临盆的,天不见亮孩子就没了,当时他年纪小,又抗拒这个才出生的妹妹,直到第二天父亲才乐呵呵地抱着孩子叫他看。
所以在那个时候,他所看到襁褓中的女婴就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阿虞了。
除了父亲,所有人都不知道,大姑娘并没有容家的血脉,但她的到来,缝补了一道裂隙,是穿透云层的白月光,为一个摇摇欲坠的家重新增添了一丝微光。
容舟庆幸能和她一起长大,他能亲眼见证她每一个长大的瞬间,哪怕中间缺失七年,从亲情到爱情,他一直把她视为最重要的人,以至于往后余生几十年,他都不舍得把她交给别人。
他所钟爱的女子,唯有自己拥有,方不觉担忧。
皇帝拧着眉,半晌才化掉这个消息,艰难道:“那你妹妹知晓了吗?”
容舟闻言苦笑一声,点头:“知晓,但她似乎颇多顾忌,并不愿别人知道。”
“朕一直以为你另有心上人,那日平宁说你不顾危险跳下湖救你妹妹,朕还感慨你们兄妹情深,原来……”皇帝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看来是平宁自作多情了。”
今早上太后还叫他去,说起平宁的亲事,那架势仿佛下一刻就要他下圣旨赐婚了。
好在皇帝没立刻答应,平宁那性子与容舟也合不来,万一真这么仓促赐婚了,他可不是成罪人了。
“容舟福薄,不能接受郡主好意,还请皇上另为郡主挑选良婿。”
拒绝的意味太过明显,甚至带着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漠,但皇帝知道他历来是如此,拍肩膀的手转了弯,手肘撞上他的胸膛,乐了。
“你还一本正经拒绝!前儿裕王进宫来说起你,朕当真你清心寡欲不喜欢女人呢。好在朕没理会平宁的纠缠给你们赐婚,不然朕这闻名天下的媒人可不就棒打鸳鸯了!”
容舟没说话,但眉眼间可见的少了几分沉重。
“那你眼下怎么办?平宁这边的事,朕能给你推脱了,你妹妹那头,可要对外宣告你们的关系?朕倒是可以下道圣旨解释一下,顺便给你们赐婚,成全一对有情人了!”
皇帝永远走在撮合别人的路上。
容舟有些意动,但想了想又拒绝:“再过些时候吧。”
回家后,容舟原本想去书房,临时又改路线,往阿虞小院儿去,路过墙根时,他想起去年她被嬷嬷逼着学规矩练仪态的时候。
小姑娘娇俏的脸被晒的通红,看向他时,眼眸满是光。
他一笑,原来已经过去快一年了。
卧房门打开着,碧莲正在廊下打了个呵欠,看到他来浑身一凛,唤了一声大人。
“阿虞呢?”容舟在石阶下停住。
碧莲退开几步:“在里头看书呢。”
“我去看看,你下去歇着吧。”他抬脚,不急不缓地走进屋内。
碧莲应了一声是,转头从廊下绕到后方,南窗半开,她低头往前走,余光却瞥见里头相拥的身影。
女子一身极其随意的打扮,绯色的衣袖与手臂一起落在容舟肩头,她眯眼笑起来,亲昵在他下巴蹭了蹭。
碧莲呼吸一窒,兀自心惊,加快脚步目不斜视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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