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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榆一脸不服,范咏稼却甜丝丝的,她动了动嘴,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很像的,谢谢,你去洗掉吧。”
梦榆嘿嘿乐,又帮她按了按听宫穴和风池穴,凑近了小声道:“他让我先这样,既然那些人朝你下手,想必有后谋。你放心,我有功夫在身,也就比六毛差一点儿,谁也伤不着我。”
她抬手移到范咏稼头顶,又轻按了百会穴,再回到四肢各处穴位。
“你也别急,这个咒,只怕和那傻子有牵扯,他一伤,你就能说话了。那老头很快就能送来,他要是解不了,我把那傻子弄死,包管能解你这个。你放心,废物皇帝这回肯定不敢护他!”
范咏稼边听她吐槽边思索:难道那朱总真附身在褚炚身上?
褚炚年龄她只知道个大概,会是三十六岁吗?即便是三十六,总不能先皇的孩子,接二连三都是纯阳命格,哪有那么巧!国师说的那煞星到底指的谁?按理来说,煞星才是朱总要附身的人,可褚煜明显不是,他没城府,今日虽有图谋,却更像是照着别人安排来行事。
范咏稼虽对年龄有疑问,可又忍不住猜想,若是那个十八年,按投胎之日算起,只怕……还是褚焐。
她心跳如鼓,梦榆立刻察觉,按了她脉,劝道:“你别焦急,凡事有他呢,天塌下来,也是他去顶。你放心,这家伙疯起来无敌了,有打怕乱打,再周全的诡计,也怕他这种不按路数的人胡来。”
范咏稼眼巴巴地看着她,她依次揉捏着范咏稼承山、委中、阳陵泉等穴,又道:“那皇帝虽然有点混,但是是真疼他。那傻子抢那什么枪的时候,他挡在了六毛跟前,说‘有什么冲他来’。哈哈,六毛还用他来救?他这一挡把六毛急得跳脚,好在那什么枪先炸了,要不然六毛要懊恼死了,他最不乐意欠别人人情。”
范咏稼并没有被安慰到,一听他可能面临枪口,就心惊肉跳。他们不懂,她是知道的,萌萌还在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她们那的枪,是能打穿铜墙铁壁的,有些子弹打进身体会炸开成花状,高速旋转,割断血脉脏器,在医学十分高明的她们那,也必死无疑。
范咏稼无法想象一个那么小的东西,能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只能将它理解为夺命的剧毒暗器。
褚焐武功再高,他可能面临危险,她都是悬着心不能安的。
她拼尽全力去发声:“你去……别管……帮他去。”
梦榆重帮她披了外衫,理一理头发,又抱了抱,帮她调了调姿势躺好,安慰道:“别担心,他是长青山的大宝贝,府里那些高手都是我爹和师祖亲自挑的,最好的都给了他。要不是怕那鬼枪,我们直接杀出去就完事。眼下只是图个万无一失,没你想得那么凶险。”
家家这么慌乱,梦榆没敢说褚煜其实是第二发才炸膛。第一发是她眼疾手快拉了皇帝一把,那玩意打在了以身护主的侍卫身上,当场毙命。褚焐想发暗器截断,傻皇帝又挡在了他身前,他压根来不及发出暗器阻止。若不是老天爷相助,皇帝就死在了楚王府,邀他前来的褚焐是怎么也洗不清了。
那枪压根不止一把,搜身谁会搜到皇帝的随从身上去。晋王有,杜勇有,那阉人高明也有,只是后边两位被褚煜那只炸飞的手吓到赶紧扔了而已。六毛出手解决了他们,因为担心外头的人还有,当机立断,先把两个金贵人弄进密道护起来再说。
梦榆对长青山有信心,对六毛也有十足的信心,因此虽觉当时凶险,此刻却一点也不害怕。
范咏稼仔细分辨她神色,好在梦榆惯会装样子,没让她看出端倪,还笑嘻嘻道:“六毛也是真惨,好好的生辰过成这鬼样子,哈!你饿不饿?我都快饿死了。”
她正说饿呢,范咏稼看向了门口,她转头,不服气地努嘴道:“嗨,一样练的功,怎么就你这脚我听不出声,烦死了!”
褚焐也烦她,催道:“饿了你出去吃啊,老占着这儿,一点眼色都没有。”
两人显然是斗嘴斗惯了的,梦榆要出去前还使诈推了他一把。
褚焐双手稳稳地端着食盘,汤水安安分分地待在碗里,只回头瞪了她一眼。
梦榆怕他追来,连蹦带跳出去了。
褚焐朝外哼了一声,小心放下食盘,轻柔抱起范咏稼,单手半抱,另一只手拿了引枕让她靠好。
“家家肚饿了吧,凑合着吃一点,来,啊。”
范咏稼张了嘴,眼泪漱漱往下掉。
褚焐放下勺子,腾出手用指腹帮她蹭了泪,当孩子似的哄:“乖啊,一会我们就回家了,吃大肉,吃点心。”
范咏稼咽了鸡肉,沙哑道:“今儿……是你生辰,可……”
“挺好的,我跟家家一块过的生辰,比往日好。来,再吃一口,啊。”
他现下要忙大事,没必要让他再操心自己。范咏稼收了泪意,扯出一丝笑,依言张嘴,连汤带肉又吃了几口,便摇头不肯再吃。
褚焐端着碗不放,随口问道:“家家可要更衣?”
这个更衣,不论做何解都羞人,范咏稼红着脸轻摇头。
褚焐却丝毫不觉难为情,放下碗勺,接着哄道:“这儿做的不好,待会我们回去再吃。”
梦榆的按捏,很有用,范咏稼能稍稍挪动手。
她才动,褚焐已发觉,先拉了她的手,问道:“家家想做什么,你说,我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