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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建华这回被吓得不轻,小鸡叨米似的拼命点头,“我我我保证谁也不说!”
“还有……”柏岁寒继续不紧不慢的说:“以后再收到这个人的信,你不要声张,直接转交给我。”
冯建华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他已经被主编刚才的话吓破了胆子,此时只会点头答应。
他红着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柏岁寒,吞吞吐吐道:“那……主编……我是不是……?”
柏岁寒差点被他这幅怯生生的小媳妇样逗笑,她努力板着脸,淡淡说道:“你可以走了。”
办公室的门再次合上。柏岁寒嘴角出现的隐晦笑意在看到摆放在桌子上的信纸时消失不见了。她表情凝重,小心翼翼的拿起信纸又仔细看了一遍。
信上说的这些初听耸人听闻,但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是并不是全无可能,这是一条全新的思路!他们早做准备总是没错的。
但是柏岁寒又多想了一层。
如果我军早就做好了准备呢?
她怕自己贸然刊登这个预测,打乱了我军的计划。说不定我军就想将计就计呢?所以她刚刚做戏吓住了冯建华,让他不要在外面瞎逼逼。
这封信对于他们报社来说目前就是烫手山芋,所以柏岁寒思考许久,最后觉得还是应该祸水东引……不是,是发挥优秀党员的觉悟把这封信主动上交给人民日报,让官媒大佬来处理这件事。
安全起见,她从抽屉里拿出来五六个信封,把这封信俄罗斯套娃一样套了好几层才稍微放心,最后,她把这封臃肿的信小心翼翼的塞进公文包里。
她信不过邮递员,打算自己亲自跑人民日报一趟。
柏岁寒骑着自行车去人民日报的这一路都提心吊胆,想象力在这一刻得到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她真的很害怕人群里突然蹿出来一个特务抢走公文包!
她忐忑不安了一路,直到看到人民日报的招牌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柏岁寒停了车,向门卫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得到放行,然后熟门熟路的摸到了传达室。
“同志,我是《京华日报》的主编柏岁寒,高社长在吗?”
接待员:“社长在开会。”
柏岁寒努力按耐住内心焦虑,平静问道:“什么时候能开完会?”
“这……这估计要等到晚上了。您有预约吗?”
“没有预约。”
接待员有些无语的看了眼柏岁寒。这人真是好厚的脸皮啊。她连预约都没有,一上来就找社长,他们社长日理万机,哪里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
他委婉道:“高社长开完会还有别的工作,您有事的话可以现在预约,高社长下周三有空。”
柏岁寒焦急道:“下周三太晚了,我必须尽快见到高社长,我有重要的新闻线索要告诉他!”
接待员狐疑的打量了一会儿她的神色,有些半信半疑。想她好歹也是一个正经报社的主编,应该不至于撒谎吧。
“这样吧,等高社长开完会我帮他传达一下,但是他有没有时间见你我就不好说了。”
“那就麻烦这位小同志了。”
高腾刚开完会,疲惫的眼睛都懒得睁开。他刚躺在办公室的小沙发上打算眯一会儿,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睡意。
他有些不爽的走到办公桌前拿起话筒,“喂,我是高腾。”
“高社长,京华日报的柏岁寒主编找您。”
“有预约吗?”
“没有预约,但是她说她有重要的新闻线索要告诉您。”
重要的新闻线索?
他们人民日报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权威报纸,掌握国内外新闻的第一动向,一个小报纸的主编能告诉他什么重要的新闻线索?
高腾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的说:“……让她进来吧。”
柏岁寒和他还算有几面之缘,印象中她是一个严谨的人,应当不会无的放矢。
会是什么重要的新闻线索?
接待员放下电话:“柏主编,社长答应要见您,请您跟我来。”
走到这一步了,柏岁寒反而镇定了下来。她怀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挺胸抬头大踏步跟着接待员七拐八拐,终于进了高腾的办公室。
高腾疲惫的招呼她坐下,让秘书给上茶,然后才笑呵呵说道:“柏主编,好久不见。听你说你有重要的新闻线索?”
“是的!”柏岁寒连忙从公文包里掏出那封被她里三层外三层包起来的要命的信,如释负重的把它递给了高腾,“高社长,我们报社今天早上收到了这样一封信,寄信人来自社科院家属院,他在信中写的东西,我觉得很重要,一定要拿给您看看。”
哦?
高腾这回还真是开始好奇了。
看柏主编的表现,这封信好像还不是一般二般的重要。
他半开玩笑的想,总不会是什么举报特务的信吧?
高腾花了一些时间才终于拆开这封被过度包装的信,他首先看了看信封的地址,的确是中科院家属院没有错。
寄件人叫黎望旌。
中科院有名有姓的大佬他都记得,但是他不记得这个人。是假名?还是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他漫不经心的拆开信,映入眼帘的是工整娟秀的楷体字,字写的倒是不错。
十几秒后他的表情就严肃起来,脑神经突突直跳,他几乎有些迫切的一目十行飞快阅读这上面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