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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这三月三的时节,便少不了喝上一壶褉泉泡好的茶,这泉水早在三日之前便叫人汲取了上来,停放了三天三夜,这泉中的石腥味也散去了。今儿泡的茶,也是京城少有的,乃是我特地让人从江南捎回来的,大家品品。”
“日铸雪芽,卧龙瑞草,不消说这是雪芽茶!”杭娴道。
杭柔竖起大拇指,赞道:“若说论茶,谁人能及娴姐姐!”
一番笑闹交谈,茶过三盏,复而上路。舟车劳顿了一天,到庄子上已是黄昏前后,大家吃过晚饭,杭娴、杭柔姊妹几个玩了会子斗草,不多时,都说困倦,便各自散了。
等到第二日,天光大亮,春色撩人,处处韶光淑气。杭娴披了一件大氅,便悄悄地出了房门。虽说是一阳复始,空气依旧寒冷,尤其是在这山中的庄子里。因着昨儿到得晚,灰蒙蒙的,杭娴也未仔细打量这别庄,之前听说过这庄子有处极好的温泉,但也不曾来过,沿着回廊,只见这边用片片竹子筑成一道道天然院围,而另一处则是以荆棘编织出一块块绿篱,虽很有山林野趣,但却有些萧瑟凄凉!
而再往前走,便是环绕着叠锭式的漏明墙,半隐着芭蕉梧桐。她手中握着那块白玉,此情此景,便是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正当心底一片凄苦惘然,暗自垂泪之时,忽见一位身着黛蓝色竹叶纹锦袍的俊雅男子,走了过来,说道:“如此春日游,杏花吹满头的大好时节,姑娘怎独自神伤?”
杭娴泪眼朦胧地望去,一时好不恼人,怒道:“哪里来的登徒浪子,殊不知这是什么地方?竟敢擅自闯进私家别苑,可是没了王法!还不快快离去!仔细官府的板子!”说完马上逃荒似的跑了。
剩下那位男子哑然失笑,从未见过哪位女子有这般……起先还独自伤神,而后又嗔怒诘骂,随即便落荒而逃,真真是“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今番倒是不虚此行呐!
双喜临门
杭娴跌跌撞撞地往回跑,正巧在内花园里头碰到杭柔、杭岚、杭盈及丫鬟们,她们束着襻膊儿正玩着蹴鞠,花球在空中一荡一荡的,合着这春光,真真是“粉杏夭桃出苑墙,堤边杨柳拂波光。梭门耸插彤云里,风引花球丝缕长。”
杭柔见杭娴魂不守舍的,脸上又是细细密密的汗,赶忙问道:“娴姐姐一大早哪里去?可叫妹妹一顿好找,本说今早天色好,众姊妹们来场蹴鞠,活泛活泛筋骨,派了丫鬟去寻你,却是不见,如今这番着急忙慌的花容失色,可是出什么事了?”
杭娴本想将刚才遇着的登徒浪子这一遭说了出来,看着众姊妹因蹴鞠而轻松闲适的笑脸,转念一想,这人看上去也不像是坏人,许是误入此地,以后出行带上丫鬟们就是,还是不扫兴为好,于是说道:“我有些认床,早上便起早了些,想着出门走走透透气,哪晓得在那头回廊上遇着条小蛇,妹妹知道姐姐素来怕这冷血之物,哪里又不跑不惊,便是慌不择路地往回跑了!”
“娴姐姐真真胆儿小,这场球就你没踢了,我们踢了好几场,已是累了,正打算偃旗息鼓,你倒来得不巧,没赶上趟!”杭盈说道。
“哪里不巧了,刚没听素玉说么?早就为咱们略备薄酒餐食,待我们踢完便可开席,这娴姐姐许是故意这番赶来,建个现成的,哪像我们大汗淋漓的,好不黏人!”杭岚戏谑道。
“不管有意无意,反正也不差她这一份,待会子咱们先回房洗漱一下,换身干净衣裳,再让她先自罚三杯,我们便饶过她罢!”杭柔笑道。
“此提议甚好!哈哈哈!”大家欢呼道,笑作一团,随后便各自回了房梳洗。
早膳设在庄子里的澄心亭,亭子是攒尖顶的,似一顶笠帽,取自《诗·小雅·小鸿无》中的“何蓑何笠”。亭身古朴浑圆,置于假山岛屿之间,四周绿水环绕,使其状如渔翁,头戴蓑帽驾一叶扁舟,闲适谧于碧波之中,更得林泉隐逸之趣。
换好衣裳的众姊妹三三两两地来到亭中,个个头戴荠花,正所谓“三春戴荠花,桃李羞繁华”,杭老太太也闻声赶来热闹热闹,杭娴到此,在众人起哄下,也不消说,便端起酒杯打算一饮而尽,正眉头紧蹙,忽觉并不浓烈辣喉,连饮三杯,与杭柔相视而笑。
“咦——什么时候娴姐姐的酒量变得如此好了?竟可连饮三杯还面不改色!怪了!许是其中有所掺假!”杭盈不信,便端起酒杯闻了闻,接着道:“这酒味淡得很,作弊呀!”
“什么掺假不掺假,作弊不作弊,殊不闻薄薄酒,胜茶汤;丑丑妇,胜空房。薄浓虽异醉相同。若是让娴姐姐连饮三杯,牛嚼牡丹的,又有何意趣?快些尝尝这流香,这可不是什么薄薄酒了,是正儿八经地从御库中产自的。禁中御酒唤蔷薇露,赐予大臣谓流香。”杭柔道。
“话说蔷薇露只从书中看过,采蔷薇花蒸气成水,工序繁复,边采边蒸,日积月累便积复成香,若不经意洒在衣裳,便是余香绕裳,经久不消。那我可要好好尝尝这流香。”杭岚道。
“这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