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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敛了心神,回道:我是陪沈董来看大少爷的。
那你就继续在这儿等着吧,我们先进去了。说罢,沈颂径直越过他,朝前走去。
小少爷。秘书赶忙叫住了他,面露难色,沈董正在跟大少爷说话,你现在过去可能不太方便。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屋里忽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噼里啪啦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碎了。
紧接着,传来沈弘庆震天动地的怒喝声,你还嘴硬是不是!
霍慧姣只觉心脏都揪起来了,原本是跟在最后头的,二话不说,拔腿就冲了进去。
沈颂神色一凛,再不跟秘书废话,和顾承烨也跟着进了屋内。
屋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片,不知砸了多少东西,沈勤就跪在那堆碎片中间。因为冷汗和血污,白衬衫几乎贴在他的后背上,但即便隔着一层衣服,都能想象到他背上触目惊心的鞭痕。
而沈弘庆正气势汹汹地站在沈勤面前,手里还握着一根皮带,随时准备抽人。
看到这一幕,霍慧姣只觉头皮发麻,大脑一片空白,眼眶立刻就红了,想也不想就准备冲到沈勤面前。
沈颂先一步按住了她,用眼神提醒她,刚才在车里商量的计策。
霍慧姣被迫停在了原地,勉强找回心神,瞧见沈勤一脸惊恐和担忧的望着自己,她紧咬着牙关,极力保持了克制。
见状,沈勤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对沈颂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见到沈颂几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沈弘庆先是愣了一瞬,随即就跟变脸似的,火速戴上了平日里温厚的面具,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说话间,他的视线落在了唯一的陌生面孔霍慧姣身上,见她神色有些异样,心中起了疑,接着问道:这位是?
霍慧姣心里不禁一颤,整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
正当她不知该怎么办时,就听沈颂泰然自若的回说:听说沈勤哥好几天没去学校了,就过来看看。
说罢,沈颂自然而然地侧身看向霍慧姣,大方的介绍说:这位是我实验室的同事,也是沈勤哥的同学。是她告诉我们,沈勤哥没去上课,顺道跟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
沈弘庆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不住地打量着霍慧姣,目光锐利。
顶着巨大的压力,霍慧姣攥着掌心,努力用平静的口吻,礼貌的打招呼,伯父,您好,我叫霍慧姣。
沈弘庆依然没说话,如鹰隼般盯着霍慧姣,似乎是想将她看个透。
面对他的眼神威压,霍慧姣悬着一口气,努力表现出镇定的样子。
气氛诡异的安静了几秒钟后,沈颂率先打破了僵局,一脸不解的问:大伯,你这是在体罚沈勤哥吗?
闻言,沈弘庆被迫收回了视线,霍慧姣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硬仗,手心都捏出了冷汗。
不等他开口,沈颂颇为不悦的说道:我以为,沈勤哥就算是犯了什么错,也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尊严和人格,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惩罚他。
沈弘庆怎么都没想到沈颂明知是沈勤算计了他,居然还会帮他说话,假模假样的试探说:你们堂兄弟虽然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你毕竟也是我们沈家人。你来剑桥之前,我对这小子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说,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你们堂兄弟就是最亲的人,要互相照顾,而你作为兄长,又在剑桥生活了这么久,更要担负起照顾自家人的责任。谁知这小子跟我置气,故意跟我对着干,居然敢那样欺负你,我没打死他这个逆子,就算不错了。
这个沈弘庆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毫无廉耻的将所有事情都推到了沈勤身上。
沈颂压下心头的嘲讽之意,随口就编了个故事:你说得对,在异国他乡,我和沈勤哥就是最亲的人。一直以来,他对我都非常照顾。怪只怪我那天心情不好,当着其他同事的面,让沈勤哥难堪了。他一时气不过,想要报复我一下,我也能理解。
当然,我当时还是很生气的,好在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这几天,气过了,我也就想通了,牙齿和舌头还有磕磕碰碰的时候,吵架归吵架,这份血缘关系是永远断不了的。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沈弘庆还以为沈勤搞这么一出,会导致沈颂和他们彻底交恶,再想徐徐图之,就难了。
那让沈勤哥先起来吧。说话间,沈颂主动过去扶他,顾承烨和霍慧姣也跟来帮忙。
沈勤跪得时间久了,双腿几乎都没知觉了。后背上的伤口,更是稍一动弹,就扯得生疼,额头上冷汗直冒,可他硬是咬牙死撑着,甚至在沈弘庆看不到的地方,扯着嘴角向霍慧姣笑了笑,用眼神安慰她自己没事。
霍慧姣心疼不已,忍不住想哭,但她很清楚,沈颂能否取得沈弘庆的信任,就在此一举,便用尽所有力气,让自己显然很平静。
沈颂微微侧身,挡住了沈勤和霍慧姣,同时,还不忘懊恼的说:原本,我还想借此机会,让沈勤哥好好内疚内疚,这样,我以后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向他提要求了。但现在,你把他这么一打,反倒让我不好意思再要求他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