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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望向魇梦的目光,似乎带着几分犹疑。像是有某些直觉在提醒着他什么东西,可又想不出具体是什么。
——这个年轻人似乎有些奇怪。
但这和他并没有太大的关联。
在这里当了许多年守林人的三郎,很清楚比起镇上,当然还是山上会更加危险。
他并没有一定要留下阿雀的理由。
且不说她带了仆从,虽然那个年轻人看起来也并不强壮,不像是能够与“鬼”搏斗的人。可是见到他的时候,他觉得对方并不简单。
这是他过往的多年人生经验中总结出来的道理——不能光凭外边来判断。
好在阿雀和魇梦都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不然作为“鬼”和“鬼王”的魇梦和阿雀,当场就能证明他的人生经验并没有出错。
而在他们准备下山的时候,刚出屋门,便看到上山的路上,站着一个穿着深绿色市松羽织,背着大筐的少年。
那个少年,也有着一双红色的眸子。
「炭治郎!」
在阿雀他们身后响起的是老人的声音,他显然认识这名少年。
这是住在山上的卖炭人灶门家的长子,灶门炭治郎。
炭治郎作为长子,在父亲过世之后便承担起了照顾家人们的责任,每到了寒冷的时候便会背着大大的背筐从山上下来,筐里装着的是满满的木炭。
有时候雪不怎么大,路也比较好走,炭治郎会带着弟弟妹妹们下来,他们一家有很多个孩子。
作为长子的炭治郎,是个很温柔、很会照顾别人的孩子。
所以在面对老人邀请他在自己的守林人屋子里住一晚时,他下意识的反应便是不能给他添麻烦。
——尤其……三郎爷爷家里,似乎来了客人。
炭治郎的目光落在少女和那个站在她身边的年轻人身上。
——他们,是什么人呢?
鼻子下意识地嗅着,这是炭治郎全身上下最敏锐的感知,他甚至能够闻到人心的味道。
而传入他鼻腔之中的味道,似乎有那么些奇怪。
就好像混杂了许多味道在里面,有他以前也闻到过的,能够判断出来究竟是什么的,也有似乎从来没有闻到过的,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让人觉得……是什么好闻的味道的。
他闻到了……与血腥和死亡同质的味道。
而那样的味道……更多的,其实是来自那个看起来毫无异常的少女。
他们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上了,阿雀看到了炭治郎瞪大的眼睛。
她觉得,这个少年大概是察觉了什么。
其实阿雀并不觉得人类能够察觉到她的不同,但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例外。曾经的继国缘一,作为天生的斑纹剑士,甚至曾将鬼舞辻无惨都逼入绝境。
在他之前和在他之后,都从来没有任何人类做到过这样的事情。
于是阿雀觉得,或许这个人类,也就是她眼前所见到的这个少年,也有着某种出人意料的特性。
她看到了他耳边垂挂着的耳饰,那是极为特殊的、甚至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起码在这些年来,阿雀就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这样图案的装饰品。
她看到的是无惨的记忆,在他的记忆里是有这样的东西存在的,而这样的东西的主人,并不姓灶门。
它的主人,正是继国缘一。
是曾经创造出了呼吸法的剑士,也是给无惨留下了长达千年阴影的剑士。
阿雀见到了很不得了的人。
第50章
住在山上的灶门家, 世世代代都以烧炭为生。炭治郎耳下的花札耳饰, 也是从先祖那里一代代传承下来的。
阿雀走到了他的面前, 在见到炭治郎睁大眼睛时她便把自己身上的气息隐藏起来了——虽然这么做似乎有些迟,但总归能起到些作用。
善良的人会尽可能地避免往不好的方面设想, 尤其是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而炭治郎仿佛生来便拥有这样的美德。
所以当阿雀停在他的面前, 而之前他所闻到的那股奇怪的、像是血腥又像是死亡般的味道却消失之后——他甚至觉得那是自己的错觉。
没有谁不会出错,再怎么可靠的能力也有可能出现误差。
他怔愣地看着阿雀, 她伸出手来,将他耳下的花札耳饰托在手掌中。
就着月色的光华, 阿雀轻轻地靠过来, 眉眼间笼着薄雪一样的光, 她的眸子紧紧地贴着耳饰, 而后抬起眼睛。
「太阳的花纹呢。」
她轻声赞叹, 「真是特别的耳饰。」
对于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而言,这样的举动显然有些过分亲近了,炭治郎不太适应地往后退了退, 神色间有些羞赧。
阿雀歪着脑袋看他, 像是要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与众不同来。
令她有些失望的是, 除了刚开始时他的神色有些出乎意料, 之后都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反应了。
可阿雀从山中回来之后,还是会忍不住想起那个姓灶门的少年——更多的是想起他耳下挂着的花札耳饰。
那仿佛在预兆或是告知她什么东西。
在这个极为特别的时间点,她觉得,那个卖炭的少年, 很有可能和她前男友原本的“命运”有关。
在好几年前阿雀的感知中,她隐约察觉到了死亡的阴影逐渐攀爬上她前男友的身躯,要把他拉入他最抗拒的地狱。
而那样的结果,很有可能便和那个戴着花札耳饰的少年有关。
这是阿雀的猜测。
在收回随意发散的思绪之后,她按照惯例抵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