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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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心意如此,谢客只能应承下来。对于晏晏,他其实并不讨厌,只是觉得两人性格可能不合罢了。
    简单说了几句,谢客和外公一同往回走。谢客和老人说了接下来的行程,表示今晚在这边住,两个随行仆役还要住在那边空屋中,等到什么时候要回去,再去拜访叔父的旧友,其间要去扫墓。
    外公说要让晏晏和他一起去祭拜,谢客想了想,没有多说。
    晏晏父亲的坟冢在长安外,谢客清明时有去过。
    最令晏晏和谢客没反应过来的是,谢客远在长安的叔父,在另一封家信中,居然已经为侄子选定好了一个婚期。
    “吉日维戊”,就在八月初五。这晚上,谢客睡在整洁的客房里,没有看书,而是在想着自己的婚事,如此算下来居然只有十日左右,就要将这个小姑娘娶来成为自己的发妻。
    另一边的晏晏比他还心神不定,小姑娘想着对方不远千里而来,说不定真的是想要娶她。可少女都还没有做好嫁人的准备,对于这个书生,晏晏更是没有多少好感。
    两人重逢后,不能像小孩子一样凑到一起玩,连话都没说上几句。晏晏想要和他说说这破事,或者是揭破谢客儿的计划,没有实施的地方。反而从这天起,婆婆每日都对将要嫁做人妇的小姑娘进行婚前教育。
    晏晏嫁过去没有姑嫜需要服侍,但谢家叔父母等同于舅姑。婆婆要求晏晏要放低姿态,打理好一切家中事务,哪怕谢客没有与叔父同住,只是隔着墙,依旧要每日过去问安;对待夫君不可懈怠,不可使性子,不可骄躁妄为;京城居不易,要懂得帮忙持家,对待下人要如何……
    这几日绵绵的雨,和晏晏的心情一样阴沉。
    外公与谢客饮酒,婆婆叫她去一边倒酒。小姑娘闻着梅子酒的味道,酒不醉人人自醉,有些熏熏然,心不在焉,导致谢客的衣袖上沾满了酒痕,回头被婆婆数落了好一阵子。
    小姑娘自然把这笔账算到这恼人的谢客身上,等到得空出来,晏晏在屋后的草垛中抽出一杆打谷的长棍,单手持之,把那棵可怜的小树一棍打做两节,噼里啪啦。
    结果晚上婆婆拉着她,十分严肃地吩咐一件事,叫她今后最好不要展露她的武功。其实晏晏学的半吊子武艺,算不上十分强劲,可小姑娘偏偏天赋极好,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女子气力膂力都不如人的不足,晏晏善用刺挑,如同水中运篙一般,往往有巧力。
    小姑娘如今的武艺的确不行,但她的枪法底子好,如果能有更针对性的练习,想成为高手女侠甚至自成一脉的女子大家,不无可能。当然,这是后话了,这个将要嫁人的少女,还在苦恼郁闷着呢。
    钓罢归来不系船,外公今日又和谢客从湖上回来了。
    一家人的晚宴和和美美,如同十多年前,只是桌上的两个孩童,都是大人了。接下来几天,谢客要回去那边旧屋住,等到初五才能过来做一个简单的仪式,因为家境有限,只能简单的买一些东西,两个老人一手操持,留下他们俩面面相觑。
    谢客觉得来得突然,事已至此,只能接下来,答应今后给晏晏办一个隆重的仪式。
    躲在闺房里的小姑娘或许不该称呼她为小姑娘了,晏晏看着婆婆翻出了一套红艳艳的嫁衣,不知道是他母亲的还是婆婆自己的,看起来的确做工考究,时间没能洗去光鲜亮丽,任谁穿上都会更加明艳动人。
    晏晏第一次看到那个樟木箱子里面,以前婆婆的这个樟木箱上挂满了精巧的锁,晏晏一直想打开看个究竟,如今得偿所愿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樟木箱是婆婆的妆奁,江南大户人家女儿出生后会种下香樟,等到女儿出嫁之前砍下做成两个箱子陪嫁,取义两厢厮守。那件绣满鸟纹的大红嫁衣躺在箱子里,这种画翚(hui)是古时诸侯天子妃服,如今早已算不得僭越。
    这几日谢客要回去住,晏晏觉得这是她最后争取一下的机会了。小姑娘感觉枕头下面有东西,掏出来看看 ,原来是个小匣子。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中的竹马青梅,最终大多无疾而终,我想是因为太了解彼此,爱情这玩意乍见之欢胜过久处生厌……但是故事总是美好的,一与故人别,沧海浮云间,如果故人心尚尔,自然不辞一举累十觞,感子故意长。
    ☆、胆小鬼
    谢客住的这间屋子背靠着西洲水,树荫之下,蛩声唧唧。
    说起来,他对这处屋舍的记忆并不深刻,那些无力的画面,以为淡忘了很多,然而总是躲在角落。并不是每个少年人都要老成才好,有时我们更想看到的是意气风发、年少轻狂的不羁,成熟往往意味着为此付出了其他同龄人没有的代价。
    他也会三省其身,自反而缩,是否做到了成熟?转念一想,既然有惑,到底还是一个少年人。
    催生一个少年人快速成长乃至于一夜成熟的因素中,家庭往往是第一位的。家道中落这种词对于谢客来说没有直观的感受,不仅是他那时还小,更多原因在于,那时的谢家、王家,都算不上什么大家族。谢家曾有过一次南迁,或许是意识到板荡之世,变化将至,虽然这次南迁没能中兴谢氏,反而人丁渐稀,门庭冷落。
    而王家,令人有些不解的是,祖上的名士,那位“挂帽东山,只问天气”的狂狷王舍之,在旧吴首臣伍元意识到中原将陆沉,发出“抉目吴门之上,亲看炎兵入此”的预言被诛后,对于吴国政治不再过问,他的三个儿子,两个在朝中出仕,最终死于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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