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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的难过像是盐粒子入了水,除了淡到微不可查的一点味道之外,一点踪迹都没有留下,现在更多得意于当着他的面抽了一支烟。
“我很早就做好迎接任何人死去的准备了。”莉莉也不必否认,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最后还是决定用脑子,满意评价道:“亚泽尔好像是卡斯滕寿命最长的一任族长了,他可一点都不亏。”
亚泽尔·卡斯滕,诞生于第一次神圣战争时期,在第二次神圣战争结束后正式接任族长之位,在被称作“神明陨落”的大变革中主持局面,引导与圣廷的和谈,总计在位将近三千多年,后来实在是腻了才把位置留给自己的儿子法伊,自己搬去了卡斯滕的阁楼养老。
谁会想到一个好战分子,居然主持了卡斯滕最长久的和平,连他自己都时常抱怨现实和理想的差别,但好在一直以来勤勤恳恳,没有真找到机会作妖。
“但我已经很久没见他了。”
莉莉有些烦躁地换了个蜷缩的姿势,不慎落了些烟灰在拉斐尔的衣服上,她下意识就想在手背上按掉还在亮着火光的烟头,却被一把夺过直接扔进了水池里。
接收到怒视,拉斐尔面色如常道:“你藏在镜子后面和水箱里的烟我也帮你锁在了储物柜里,别又忘了前几天嗓子疼的时候。”
“我那是喊哑的,不是抽烟熏的。”莉莉愤怒地揪住了他的领子,但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能威胁他的,只好不情不愿地松手躺了回去。
手里空落落,一时连话都忘了。
“我刚刚说到哪了?”
拉斐尔提醒她:“你已经好久没见过你哥哥了。”
“是的,”细细的烟被丢了出去,莉莉只好改抓了别的东西玩儿,好似漫不经心道:“从我发现他开始衰老且健忘开始,而我永远没变过一丝一毫,渐渐的就连法伊都看起来能当我父亲,还有些在你走后出生的血族,我看着他们从孩提到迟暮。”
“时间残酷。”
“是啊。”
稍微下了一点重手,莉莉的话题开始漫无边际,“我还没和你说过后来伊丽莎白怎么样了对吗?我本来也不知道,直到某天遇到了一个和我有血脉关联陌生男人,他只是个血脉很稀薄的混血种,说第一眼就觉得我很迷人,想约我一起去看歌剧。”
“你答应他了吗?”
“当然,你会吃醋吗?”莉莉故意问道,但没有等待回答就自顾自往下说了,“我询问了他是否知道自己有血族的血脉,他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诚实告诉我说,他的曾曾祖母似乎是一个被驱逐的混血种。后来我找机会去了他的家乡,在那里找到了伊丽莎白的坟墓,她后来嫁给了一个普通人,她的后代渐渐也和普通人一样。”
拉斐尔花了很久才想起来伊丽莎白是谁,短暂的几个月实在不足以给他留下深刻的记忆,只能敷衍道:“这对她来说还不错。”
“是啊,我后来让人盯着他们一点,就在你回来的那一天,我刚刚杀死了最后一个血亲。”莉莉回想起了那个老人,面对死亡的时候已经坦然接受,“她太老了,摔得又太重。”
但拉斐尔已经不想再听这些了,他的呼吸已经是难以控制地开始急促,指尖因为折磨而颤抖,故作镇定的回答都掩盖不住仓促,此时两人只要相视一眼就能看懂对方想说什么,莉莉抬手指了指卧室的方向。
按照亚泽尔生前的嘱托,他的葬礼规模不大,毕竟那些能被他称作朋友的人早就先他太久而去,而如今在此缅怀的他可能有些见都没见过。
时间太短,莉莉也没来得及重新定做一套葬礼的黑裙,只能穿旧的那条,但反正她也不是今天的主角。
虽然只是小范围的邀请,但还是来了不少意料之外的人,包括一些当地久负名望的上流人士,借着这个机会攀附上一个神秘的大家族。
如果是在过去可以直接放狗把人赶出去,但现在显然不行了,卡斯滕要社会关系来方便办事,比如一些途径的血袋货源,或者处理好家族户籍问题,总需要有人来掩盖他们到底多少岁的事实,这简直让法伊焦头烂额。
凭借着对卡斯滕城堡地形机关的熟悉,莉莉顺利躲开了人流,也短暂摆脱了寸步不离的拉斐尔。
她对于瞻仰一具空无一物的棺材毫无兴趣,独自一人躲到了走廊的某个角落,这儿的宾客不算多,而且大多和她一样无所事事,莉莉这时才有些心虚地从袖子里抽出藏好的烟。
但问题在于,她好像没带火机。
令人窒息的懊恼中,一个闪着火光的银壳打火机被举到了眼前,感谢了好心人的出火相助,莉莉深深吸了一口,才觉得整个人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