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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陌身边空着一椅。
外头早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真不想过去啊。她站在后面迟疑片刻,却发现一道道目光朝她射来,旋即有人起座向她行礼道安。
几个小孩子也涌上来,张着黑眼睛,探头探脑,好奇地看着她手里的盘子。
盈儿笑着冲他们眨眨眼:“一会儿向父皇献寿时,你们也一起哦。”
几个孩子兴奋得小脸通红。
正要向前,却突然觉察到一道与众不同的目光。
她略一抬眼,正正撞上一双阴郁的眸子。
那人见她看来,目光一闪,旋即躲开,好像蛇滑进了阴暗的草丛。
是蒋寄兰。
盈儿心里一凛,向前走到楼屋正中上方。
那里放着五张拼接在一起方面桌子,四周辅着簇新明黄寿字飞龙绕云桌围,一会儿皇上看完戏便会到这里用餐。
筐儿筥儿带着宫人把其余的菜放在各个小桌上。
盈儿又巡视一遍,磨蹭了半晌,才往杨陌身边去。
在杨陌身边坐下那一刻,她又觉得背后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了一盯,回头一望,却见一抹兰花紫的颜色起了身,正往外走。
还是蒋寄兰。
“怎么了?”杨陌笑问,口气关切,仿佛之前两人不曾争吵过一样。
盈儿心里暗恨,又觉得无奈。
戏台上正演一出八仙贺寿,二三十个人且唱且舞,鼓铙齐响。
何仙姑美貌飘逸,韩湘子儒雅风流,倒是扎眼。
她低声嘲道:“没什么,只是想,殿下若是上台,保管比他们都演得好。”
杨陌竟然朝她翻了个大白眼,低低冷笑一声:“那是你瞎。”
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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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头蒋寄兰下了楼便进了给建王府准备的休息室,低声吩咐了喜雨几句。
喜雨去了,一会儿领着蔡司闺鬼鬼祟祟地走了来。
她见蔡司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鼻子里哼了一声:“咱们姐妹难得有机会见面,说上几句闲话,你也不必怕成这样。”
蔡司闺一张扁脸浮起尴尬的笑容:“我小户出身,哪里敢跟蒋侧妃称姐妹呢。”
蒋寄兰也不理会,苍白的手指在椅扶上抬了抬。
喜雨忙拖过一张绣墩。
蔡司闺谨慎地坐了半个屁股。
蒋寄兰双眼像猫头鹰一般盯着蔡司闺,道:“时才我在楼下远远瞧见太子妃……”说到这里,她嗓子有些发紧,顿了顿,才又接着道:“好像跟太子起了什么争执。你在楼上,可听见了什么没有?”
蔡司闺沉默着。
“听说你母亲最近身体不太好,头晕,我给送了些药去,你莫要担心。”蒋寄兰突然轻轻一笑。
蔡司闺一张扁脸忽青忽白,嘴唇抖动,半天,无奈道:“站得远,没听清楚,只好像听得孩子两个字。”
“孩子?”蒋寄兰尖白的小脸顿时仿佛变成了一把寒光闪烁的尖刀,声音从嗓子眼里发出,犹如刀锋。
蔡司闺骇然。
这时却听“哐当”一声,门竟叫人撞了开来。
在场三人齐齐转头,见到来人,全都吓得心惊肉跳。
第90章 祭天 蔡司闺惊骇太过,浑身哆……
蔡司闺惊骇太过, 浑身哆嗦,从绣墩上摔落下来,屁股着地, 哎哟惨叫一声。
来人越发高兴, 就命人关上了门,一边哈哈拍手笑道:“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我刚可都听见了!”
蒋寄兰镇定了一下情绪, 收起脸上的惊惶与尖锐, 起身行礼:“请公主安。”
就见安平甩甩手,大大咧咧朝她走来, 往旁边榻上一坐, 颐指气使地道:“蔡司闺,你尽管说。昨日我便发现那两人不对劲了。”
蔡司闺皱眉蹙额, 苦着脸,很不雅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她们都防着我,我只远远听得孩子两字。”
听到“孩子”这两个字,蒋寄兰又觉得恨意好像火山一般喷发出来。
孩子, 如果不是因为孩子,她又怎么会死掉?
上一世,乔盈儿刚进东宫时, 她没太放在心上,反而纵着她想让她牵制林采之。
她记得明明白白。
乔盈儿跟林采之进宫之后, 她看乔盈儿关在丽正殿,日日愁眉不展,根本没有争宠之心。她又正好怀了孕,便怕林采之一人独大,操持着一口气给东宫添了十来个, 不过除了陆冯,都是位份极低的奉仪。若不是杨陌制止,她倒还想多添些人。毕竟人越多,宠越薄。
不过杨陌也并非爱色之人,成天忙着前朝的事,到后宫,也不过在林乔陆冯四处转转。倒是那些奉仪们一个个争来斗去,大事没有,小事不断,叫她颇是烦恼。
这样又过了一两个月的样子。
杨陌要出京到泰山去祭天一个月。
多好的机会。说是祭天,除了祭祀那几日要斋戒沐浴行礼如仪略累些,往返路途都是游山玩水。
若不是她自己身上有孕,她都想跟了去。
后宫得了这个消息,一个比一个蹦跶得厉害。
林采之天天来嘘寒问暖,名贵药材跟流水似地往她宫里抬,比之前更殷勤百倍。
就连冯氏那样的老实人,也给她送了一只巴掌大的人参。
那些个小奉仪平时没有接近杨陌的机会,更是觉得这是天大的好机会,纷纷走关系托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