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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年龄比赵思危小一岁,这声“姐”喊得实在是不冤。
赵思危点了点头,从玻璃的反光上隐约看到自己发白的嘴唇。
“不好意思哈,我刚进部队没多久,这直升机还是头一回上手。”于飞不好意思地撤出一个笑容,继续道:“稳重这方面,我还是得跟陆哥多学学。”
“没事,你还年轻。”赵思危从惊魂未定中渐渐平复过来,反问于飞道:“咱们之前见过吗?我总觉着你有点眼熟。”
“啊……可能因为我是大众脸吧。”于飞思索片刻,答:“不过我之前跟着陆屿哥去过你们北航做飞行表演,可能是那次见过。”
之前陆屿在介绍时提过一嘴,说赵思危是北航毕业的,他也就顺便记下了。
赵思危这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当初飞行表演那天,她并没有看到陆屿的身影,应该是隐约在飞行员集合时看到过于飞。
“说起来飞行表演,那一次我原本是没有机会上场的,要不是陆哥把机会让给我,那笔钱我也拿不到。”于飞补充道。
飞行表演,把机会让给他。
赵思危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件事,周辉之的话语被她提取了出来。
“除了真正要上场的那六名飞行员,其余的人都说替补,陆屿的那位替补好像家境不太好,而这次飞行表演,上场的人都是有钱拿的。”
原来那时候那位代替陆屿上场的替补,就是于飞。
“也不能这么说。”思及此,她对于飞说道:“如果不是你本事有能力,机会也不会落到你的头上。”
机会可以让,但也得看被让的那个人有没有能力接住这个机会。
于飞听出了她话语里的好心,露出了一个略显羞涩的笑容。
山顶的树木比之山脚,略显稀疏不说,更有着大片大片寸草不生的空地,倒是给直升机提供了合适的降落场所。
赵思危提着公文包下车,取出纸币和便携相机事无巨细地记录着。
齐磊与甘默乘的是同一架直升机,他本就是在不情愿的状态下上的山,一看到这无人涉足过的山顶是这副毫无生机的模样,不由得又想起了在本地妇孺皆知的传言——南峡山上有鬼怪。
“师姐。”赵思危对迎面走来的甘默点头示意,又看向了她身后跟过来的齐磊,这人神色慌张脸色煞白,看上去很是害怕。
于是赵思危不悦问道:“齐先生,你怕什么?”
“我……我怕……”齐磊不敢说出那个字,生怕得罪了某路前辈。
倒是陆屿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点名道:“他怕鬼。”
“你!”齐磊气急败坏地看向了陆屿,只见这个青年与于飞截然不同,皮肤白皙不说,身上的气质也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想来是哪家没见过世面的初生牛犊,居然敢在山上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后生仔我告诉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说这些话可是要遭报应的!”要不是这山高路远的,齐磊真想远离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自己个儿下山去!
“那就遭吧。”陆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他可不怕什么牛鬼蛇神,妖魔鬼怪要是想害他就尽管来,吓死了大家就都是鬼,到时候谁也不怕谁,但要是说想把他吓得哇哇大叫,那绝对是没可能的。
“你!”齐磊气的一甩手,直接往边上走,是看也不想看陆屿。
赵思危没有参与这场纷争,只不冷不热地说了句:“这大白天的,也不知道在怕些什么。”
“欸,这你就错了。”人群中,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位穿着朴素的老者,对方带着顶草帽打着个赤脚,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来,道:“正午时候是最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的。”
“他是谁?”赵思危没有急着与老者辩驳,只对一旁的甘默低声问了句。
甘默有些无奈:“齐先生说是怕迷路,刚才临时找了一位本地的村民来当向导。”
“噢。”赵思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她是来出任务的,可不是来做什么唯物主义科普的。
“欸!女娃娃,你可别不信啊!”那老者见赵思危没把自己的话放心上,急着想解释。
“这山自大祖宗来的时候就在了,可这么多年了谁也没上过这上边儿,你说要不是这上边儿有什么……什么的,怎么会一棵树都不长?”
他的怀疑不无道理,毕竟都是同一座山,凭什么山脚下的树木就又浓密又挺拔,这山顶上就寸草不生呢?
“大爷……”赵思危有些无语,“南峡山的海拔不低,您一路上来看这温度就知道了,山顶气温低空气稀薄,风又大,植物肯定比山脚下的少上许多。”
语罢,她又扭过头瞥了一眼面色铁青的齐磊,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还是地调所的干部呢,这点常识都没有。”
“这不是没有常识!这叫有敬畏之心!”齐磊再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的地质大学毕业的,这些知识自然是懂得,但因着这些从小深入人心的观念,肯定是做不到像赵思危一样完全唯物的。
但不管怎么说,他能怼陆屿,却不能怼赵思危和甘默,毕竟这两个人才是决定他们南峡未来发展的人,绝对不能得罪咯!
思及此,他默默地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