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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瘦,不,确切的说是过分的瘦。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她在道观外昏倒,自己的双手轻而易举就将她整个肩膀包裹其中,半倚在自己怀里时也是轻盈盈的几乎没什么重量。
给她把脉时,程舟霄都不敢太用力,生怕不小心就将她纤手腕给捏断了。
还有昨天,她上衣的衣摆束在长裙里,显露出纤细的腰肢,就跟柳枝儿似的,一阵风都能给她吹没影儿。
正这么想着,背对他的小人儿突然转过身来,程舟霄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蛋糕上。
原本他还觉得简安乐是因为常年被病痛折磨才这么消瘦,现在看来与她吃东西的习惯也有很大的关系。
方才,五六个腰果,她慢吞吞的嚼了十来分钟,不知道这个小蛋糕她又要吃多久?
程舟霄正打算收回视线,面前突然多了一个未拆封的小面包,耳边传来她温软的声调:“冰皮蛋糕已经被我咬过了,要不你尝尝这个面包吧,也很好吃的。”
程舟霄抬眸望向她,开口拒绝:“不用。”
简安乐的神情变得纠结,但只犹豫了半秒,就将那个她咬了一口的蛋糕掰开,把没咬过的那块递过来,说道:“喏,分给你一半。”
程舟霄一怔,见她神情认真,终于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盯着她手里的蛋糕看,让她误以为自己是想吃蛋糕?
没错,简安乐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刚才她虽然是背对程舟霄,但明显感觉到身后有到视线在看她,不用想也知道目光的主人是谁。
简安乐转过身,正好看到程舟霄盯着她手里的蛋糕看,不由暗自后悔。
唉,早知道程舟霄想吃蛋糕,她就不咬这一口了,明天她一定要嘱咐罗姨,以后的零食都要准备双份。
程舟霄被她扰乱了心绪,也没了再看下去的兴致,开口问道:“简居士还要继续吗?”
简安乐还沉浸在自己不该吃冰皮蛋糕的悔意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程舟霄朝她面前的书瞥了一眼,简安乐以为他是嫌自己摸鱼时间太长,连忙点头:“嗯嗯,吃完这个蛋糕就继续。”
只见男人将书合上,语气淡淡道:“嗯,那你慢慢看,我先走了。”
正将蛋糕往嘴边送的简安乐猛然一顿,诧异的看向他:“诶,你这就要走了?”
“嗯。”说着,程舟霄从经书中抽出一只桃木雕刻的书签递过去:“这个送给你。”
“送给我?”简安乐诧异的接过来,书签原本是陶白色,刷了一层桐油后,变得微泛红,上面雕刻了图案,瞧着很像是道教的符箓。
简安乐本想问他这上面雕刻的是什么,结果一抬头发现人已经起身走远。
她望着男人的背影不满的嘟了嘟嘴,视线重新转回书签上,发现不光有符箓,旁边竟然还有一行小字:读书之法,在循序而渐进,熟读而精思
简安乐看着这段话,笑出了声,看来他对自己主动看书学习的行为保持怀疑,还特意赠只书签,是想提醒她不要一时兴起,半途而废吗?
“我才不会呢?”
话毕,简安乐还很傲娇的哼了声,将书签放置一旁,咬了口左手上的蛋糕。
本来她还有继续看书的兴致,但程舟霄一走,她提起的劲头就萎靡了下来。
她叹了口气,左手撑着下颚,伴随着鸟鸣以及树叶的沙沙声,勉强将一个蛋糕吃完,掏出湿巾擦干净手,开始往背包里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这时,从山上下来一个青年道士,后背上还背了一个大竹篓,额头的汗珠从鬓角滑落,他走到石桌边坐下,用袖子随手抹了下脸,将汗珠拭去,瞧见石桌对面正收拾的简安乐,还友好的道了声:“慈悲。”
蓦地,他的余光瞥到了桌面上的一只桃木书签上,微微楞了下神。
书签上雕刻的是保佑缘主身体健康顺遂的符箓,其实他们道观外有不少人都在卖类似的这种小玩意儿,有时候游客瞧着喜欢就会买上一两个带回去,并不算什么稀罕物儿。
但他的注意力不在书签本身,而是绑在书签的绳子上。
绳子是黑、白两种颜色,其中各占一半,类似于阴阳八卦图的模样,尾端中间还露出一节两厘米长的红绳,看样子应该是整根被黑、白两种绳子包裹其中。
他见过道观外地摊上卖的绳子,基本都是常见的几种编织法,红绳居多,黑白色的少有,在黑白绳中加根红绳的,更是罕见,目前这么编织的他只见过一人。
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他开口道:“这位居士,你的书签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可以。”简安乐大方的将书签递过来。
青年道长伸手接过,仔细看了看,确定上面雕刻的的确是道教的符箓,外面还描绘了一层赤红色,他凑近闻了闻,没有闻到什么刺鼻的味道,而是淡淡的桐油味。
他又仔细看了看编织中间的红绳,它的颜色不是常见的正红色,而是偏暗红,有点像血的颜色,他碾了碾红绳,放至鼻尖嗅,隐约闻到了一股朱砂的味道。
他眼底闪过几分笑意,果然呀。
昨晚他还在疑惑,清无师弟一向少言少语,不喜问他人俗事,怎么突然发消息过来,问他:师哥,你惹嫂子哭过吗?
他回:嗯,惹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