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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霏霏翻身下马,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随着她的走近,梁老夫人的哭声也就越发小了。
众人也都屏了一口气,想要看她如何去收拾那个不讲理的老太太。
可令他们失望的是,薛霏霏却并未在梁老夫人面前停留,也不看那个梁二公子一眼,而是径直越过他们去,掏了钥匙就要开门。
她不与老人家一般见识,梁老夫人却是咽不下那口气,她指了薛霏霏怒道:“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把她抓起来!”
得了她命令的梁府下人,你看看我,我推推你,没一个敢上去的。不比梁老夫人天不怕地不怕,他们这些下人在京中待得久了,深知京城遍地都是贵人,谁知道这个薛姑娘背后是哪座大靠山,他们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梁老夫人见下人也不听她使唤了,一时气急,干脆自己一个翻身,爬过去就抱住了薛霏霏的腿,同时嘴里喊道:“你有本事就打死我这个老太婆!”她话虽是这般说的,可满脸都写着“我看你敢不敢”的神气劲儿,别说霍嘉丰看了想打人,就连围观的百姓也忍不住出声称这老人家实在是太胡搅蛮缠了。
薛霏霏岿然不动。她冷漠地看了眼梁老夫人,又抬起自己拿钥匙的右手来。霍嘉丰可能不明白她这是要干什么,可唐莺却很清楚,她是打算去点梁老夫人的昏睡穴。
只是还没等她下手,众人就又听见一声呼喊:“薛大人请手下留情!”
众人循声望了过去,认出那急匆匆跑过来的人正是京兆尹梁大人。
梁老夫人见是自己儿子来了,更是得意了,嘴里叫喊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你来得正好!就是这个狐狸精她伤了我孙子,你快把她拿下,打入大牢!还有昨儿那些钱,叫她还回来!”
霍嘉丰顿时为薛霏霏捏了把汗。
哪知那位梁大人并未听从他母亲的命令,正相反,他还喝了梁老夫人一声:“您可住嘴吧!”紧接着又向薛霏霏拱手致歉,“请薛大人息怒,家母才从凉州老家过来,不知大人身份,多有得罪。还请大人有大量,不与她老人家计较。至于我那个不孝子,”他说着瞪了缩在一旁的梁二公子一眼,“回去我再跟你算账!”
薛霏霏看着他这一家人,她呵呵笑了:“我若是不大量呢?”
梁大人哽了一下。
梁老夫人见她儿子在一个比她孙女儿也大不了几岁的女子面前这般低声下气,然而这女子还没什么眼力见,竟不肯给她儿子面子,心中憋屈,开口道:“你堂堂一个京官儿,难道还怕个女娃娃不成?”
梁大人脸涨得通红,怒道:“您知道什么?”
梁老夫人干脆就赖到了地上去:“哎哟,你出息了,做大官儿了,就不认我这个老娘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叫我一头碰死算了。”她说着爬起来就要往薛霏霏家的大门上撞去。
梁大人真是叫苦不迭,他正要去阻止,就见薛霏霏拿马鞭的手往前推了下,他那老母亲便直直往后倒去。他也没多想,赶紧上前扶住,谁知他母亲全身都僵直着,脸上仅一双眼珠子还能动弹,嘴巴却开不了口了。
梁大人急得大冬天额头上冒汗:“薛大人,我母亲她这是……”
薛霏霏一笑:“梁大人请放心,令堂无事,只不过是我嫌她太聒噪了些,也太动手动脚了些,就点了她的穴道,好叫她安分一会儿。”
梁大人这才放了心。他将老母亲交给了下人们扶着,自己又向薛霏霏赔罪道:“实在是我教子无方,治家不严,才闹出了今天这些事来,还请薛大人海涵。”
薛霏霏道:“我海涵不海涵的其实倒不重要,只是梁大人你兢兢业业这些年,若是再不拿出些手段来降服降服内贼,只怕你这官儿也要做到头了。”
她说一句,梁大人便答一句“是”,待听到“官儿也要做到头了”,他浑身一凛,再次拱手道:“受教了,改日梁某一定备礼,再带着这个不孝子来给薛大人登门谢罪。”说罢一扬手,就叫下人押了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带着老母亲一道上车走了。
围观众人见事情了了,也就散了,只剩霍嘉丰和唐莺几人还在那里。
薛霏霏开了门,又回首,视线扫过霍嘉丰,他心中一喜,以为她是要喊自己,结果却见她又看向了那个叫唐莺的女子,扬了扬下巴:“还不进来,要我三催四请吗?”
那女子莞尔一笑,扶了小丫头的手就进去了。
直到薛宅大门合上,并传来拴上的声音,霍嘉丰都还处在震惊中不能自拔。
连翘戳了戳张巧儿,示意她看过去:“你瞧咱们家少爷,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以为薛姑娘会请他进去坐坐呢。”
张巧儿勉强笑了笑,只盯了无精打采的霍嘉丰看,并不言语。
第二十五章
立春回到霍家,用过晚饭,难得霍嘉丰没有立刻就回去书房,而是继续坐着与他闲聊。
一时说起鸿禧班,霍嘉丰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当初你进京,就是鸿禧班的那位唐莺姑娘带你去见薛姑娘的。”
立春好奇:“你今日怎么对唐莺姑娘感兴趣了?”
霍嘉丰便将先前发生的事说给了他听。
立春闻言抚掌笑道:“原来你是好奇她二人之间的关系。”他笑了一阵,见霍嘉丰的脸色有些不悦了,方正经道,“也难怪你好奇,这话我只悄悄告诉给你知道,其实那位唐莺姑娘虽说是鸿禧班的红人,京城里万人追捧,可她实际上也是璇玑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