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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玉桐有些激动:“你说我分不清东南西北,难道你就分得清了?你不也甚少出宫?况且你也不会功夫,若是有个万一……”
薛霏霏看了陈明月,显然她也在犯难。
薛霏霏便道:“陛下不用担心,且将虎符交于臣,臣去寻寒玉,让她……”
“我去吧!”却是霍嘉丰站了出来,“我去。”他看了薛霏霏说道,“寒玉姑娘这会子也难寻,与其耽误时机,倒不如就让我去。我对京城熟,也清楚京郊大营的位置,家中还有马匹,我出宫就能寻着机会乔装打扮出城去。”
“你不行。”薛霏霏想也没想就给他否决了,“你不会功夫,若是碰上了歹人,只怕死得更快。”
霍嘉丰就笑了:“都说死的都是会水的,我一个平民百姓出城避难,恐怕也没人会为难。”
头一回,薛霏霏竟觉得他说得在理。时不待人,她也就不再多犹豫了,将虎符拿帕子包裹了,郑重交到他手中:“一定要将此物交到京郊大营的林琼英将军手里。”
霍嘉丰握紧了那半枚虎符:“你放心。”
薛霏霏怎么可能放心?她想了想,又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摘下,递给了他:“你拿着这块玉佩,京郊大营便无人会拦你。”
霍嘉丰接过那枚温润玉佩,小心放进怀中收好。
薛霏霏又从袖中取出短剑来交给他:“这个给你防身。”又掏出个香囊来,“这里是软骨香,若是碰上叛军,撒上那么一点,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霍嘉丰都没手去接了,他手忙脚乱地笑道:“够了够了,真用不上这许多。”
薛霏霏还是执意要给他:“你且留着。”
一时霍嘉丰换上了內侍衣裳,薛霏霏亲自送他从后门出去。
薛霏霏心中分明有许多话要交代,只是千言万语汇到了嘴边,只凝成了一句:“你要小心。”
霍嘉丰咧嘴一笑:“我会的。”他握紧了胸口的那枚玉佩,也向薛霏霏道,“你也是,一定要保重。”
薛霏霏很想说我还用你来教吗,但这次她忍住了,只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难得见她这般温柔的模样,霍嘉丰一时都有些舍不得走了。但他也知道眼下并不是温存的时候,心一横,他说:“那我走了。”
“去吧。”薛霏霏道。
霍嘉丰转身就走,不敢回头。他怕自己这一回头,就再也走不了了。
薛霏霏目送他越行越远,直至看不见。
陈明月踱至薛霏霏身侧,问她道:“你觉得他会成功吗?”
薛霏霏握紧了手,指甲嵌进了掌心:“陛下请放心,他若是回不来,臣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取下贼首。”
陈明月转头看了她:“我真是没有料到,他竟会在今日……”
薛霏霏亦是如此:“此事也是臣疏忽了,千算万算,竟让他来了这出其不意的突袭。”
“果真是贱人!”陈明月气得骂道。
谁说不是呢?薛霏霏嘴上不骂,心里也早问候献王一家了。
待石寒玉将后宫等人全数集中到了紫宸宫来,就连一贯文弱的人们,都手执棍棒,严正以待。
以皇后李明泽为首的妃嫔们聚集内殿,守着陈明月,人人脸上都惶惶不安,唯有黎简成主动请缨:“陛下,臣一身武艺,眼下外头正要紧,不如让臣也去前头?”
陈明月很少注意到这个话少的年轻男子,今天却是正眼看他了:“朕记得你,上回也是你,帮着周硕他们拿下了刺客。”
黎简成坦然一笑:“那都是臣该做的。”
陈明月拍了拍身侧的椅子:“你就在这里,既然你功夫不错,朕和皇后等人就靠你保护了。”
黎简成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听从了。
薛霏霏凝神听了前方的动静,只觉得喊打喊杀的声音越来越近,快要逼近紫宸宫了。
薛霏霏担心周硕和秦远,她吩咐了石寒玉守好宫门,自己则飞身上了紫宸宫正殿檐上,果然禁卫军与大内侍卫虽死死抵抗,却架不住献王的人多,那些叛军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周硕和秦远只能率人节节退守。
眼看着叛军就要接近紫宸宫了,薛霏霏甚至能看见他们后方献王陈明深的身影,他一身银色铠甲,骑着同样配甲的战马,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薛霏霏咬紧了牙,她这回算是栽了。
“开宫门,放我们的人进来。”薛霏霏朝下面的石寒玉道。
石寒玉依言打开了紫宸宫宫门,在禁卫军的掩护之下,周硕和秦远退了进来。
薛霏霏迎了上去,见周硕的胳膊上还插着一支断尾箭,她也顾不得两人还在冷战中了,赶紧吩咐了石寒玉:“快去叫太医来。”
“不必了,”周硕摆摆手,“眼下还不是时候。”他看着那两扇朱红大门又被合上,粗重的门栓挡了上去,他却依旧握紧了手里的刀,“等这事了了,我还活着再叫太医来看吧。”他向薛霏霏笑道。
知道他也不生气了,薛霏霏也无话可说,只接了石寒玉递来的止血药粉,给周硕简单地洒了一些。
周硕看着她给自己止血,又道:“等这事了了,能让我去见见她吗?”
薛霏霏将止血药粉还给了石寒玉,好让她给秦远上药。她自己则抬头看了周硕,微微一笑:“我不杀她,让她自然老死,已是最大的宽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