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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殿下,你…你?”
竹笙半张着嘴,猛的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向司清颜。
女子自来尊贵,便是寻常人家的妻夫,感情再好,妻主用膳,夫郎也只能规矩的立在一旁,伺候妻主用完后,方能上桌。
门阀世家出身的小郎,虽不必如此,但规矩却是差不离的,每道菜须得妻主先用后,方能启筷,只有妻主不喜或特意要求,夫郎才有这个资格先行享用。
时下风气,连用膳都如此苛刻,更何况男女同食一物?
且还是女子主动品食小郎剩下的香糕!
不得不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乙瞿神情瞬间异样,险些绷不住抽司清颜一个大耳刮子,但念着是相思引作祟,到底是绞着帕子,忍下了。
“殿下,天色不早,咱们该出发了。”
乙瞿冷下脸,深深凝了眼竹笙,转身往大理寺外走去。
司清颜莫名挑挑眉,嚼着口里糕点,奇怪乙瞿怎么突然就生气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
司清颜摇摇头,从竹笙手捧的盒里,又捻起块鲜艳喷香的百芋糕,举到竹笙嘴边:“来,再尝尝这个~”
另一端,齐衡阳穿着身靛蓝云锦华袍,站在大理寺钟卯楼上,将这一幕死死的凝在眼底,一张绝丽端妍的脸上满布狰狞。
“三十万大漠铁骑,倒是平白助了这个妓子!”
第82章 启程
齐衡阳恨的咬牙,一个贱民也敢肖想永安侯府,打量颜姐姐心软好糊弄是不是!
“碎凫,传令下去,所有暗谍部众沿途接应,不拘什么法子,本君决不许在抵达瞿阳关后,还听到此人活在世上的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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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垂着头,百无聊赖的甩甩长尾,四五面目平常,寻常打扮仆妇,绕着货车清点各样物什。
日头越照越高,北城门外,赶集车马吆喝不绝,百姓渐渐多了起来,人群川流不息,不知不觉淹没丝毫不起眼的商旅车队。
几辆略显华丽马车缓缓移动,无一例外皆是往京里赶。
夜虹抓着马鞭,单手叉腰来回踱步,几次翘首张望,终于在日头最盛时,瞧见司清颜一行绕着人流,逆向走来。
“殿”,夜虹一喜,险些脱口高唤引来注目,忙赶在众人异样前,转了称呼,“小姐,药箱褥子,绸缎白瓷,都差不离清点完毕,咱们是不是该启程上路了?”
“三筠先生呢”,司清颜打量几眼车马,“可是已经赶往雍州?”
“先生大半个时辰前就出发了,还留话,让属下代为辞行,说是定不负小姐嘱托,请小姐放心。”
夜虹两手搭拢,神色兴奋:“小姐,咱们是绕道雍州,还是直接前往荥阳,再渡河北上?”
“这些时日,北城门都是如此么?”
司清颜突兀疑惑起城门外景象,夜虹险些没反应过来,好在时常去茶楼酒肆,听说书的胡侃,夜虹对此倒有几分耳闻,当即回道:
“也就两三天的事儿,只是有五城兵马司管着,百姓没有闹出过什么动静,也就无人关注这些,反倒是骁骑营特意把守东西南三门,不叫这些人出入,只留了达官贵人甚少来的北城门,任由她们进出。”
司清颜听罢,神色微凝。
繁华喧闹声间,成堆衣衫褴褛的乞丐,似在近日,一窝蜂的往京都内涌,往常这样景象,不外乎天灾人祸。
瞿阳关距离盛京太远,大漠敌寇至今按兵不动,要说百姓弃城逃亡,也没到那份上。
那便只剩天灾一项。
可这些天,各州县并未有水患之类消息递来盛京啊?
司清颜觑眼熙攘人群,轻拧起眉,如此奔波之态,显然不是从临近地方上来的。
看举止衣饰,倒像是西北边才盛行的打扮,荥阳是司氏一族所辖,往年豪强为一己私欲,肆意争夺田地之事常有发生,司氏族老也曾参与其中。
但因永安侯府在盛京城的地位,无人敢主持此事,后来,还是她游历各县,无意间获知,想法子拿了几个为首世家教训,方才平息下来。
难道
是西北那又出事了?
“去荥阳”,司清颜沉吟片刻,终是做了决定,“不上官道,走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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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已西沉,夕阳散下余晖,三辆青蓬小车渐渐行到一处缓坡停下。
“殿下,天黑路不好走,咱们就先在此处落脚吧。”
四五仆妇中,一人双目精明光湛,扯了马头,行到头一辆车马窗旁,弯身请示,动作行止,赫然是紫芙无疑,只不知脸上涂抹了什么,像是一寻常糙使的使唤妇人,若非未曾刻意收敛眉目气韵,怕是连司清颜都认不出来。
“紫芙?”
司清颜撩起窗纱,惊讶启唇:“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不先知会一声?”
“赵令史递来消息,说是殿下有望接手瞿阳关,三筠先生不日也将回雍州,属下忧心殿下安危,便连夜书信夜虹,确认真假,只是回信迟迟不到,又听说蛮子屯兵瞿阳关,心急如焚下,实在按捺不住,只能越过殿下,自行星夜兼程,赶回盛京,请殿下恕罪!”
“赵令史?你说赵世柳?”,司清颜摸摸下巴,神情一瞬纠结,“她可还说了什么。”
紫芙一顿,微掀掀眸,又极快垂下:“并无,只谈及殿下肯助她拉赵世絮下马,于她有恩,她此番,不过礼尚往来,还殿下恩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