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秋冰成笑得有些阴森森的,“我这里可不是衙门的牢房,会好心地给你准备断头饭。这个,就算是让你顺利撑到你丈夫愿意交出财宝的粮食。”
祝兰台一怔,注意到秋冰成说的是让她等到凤崇愿意交出财宝,而不是等到日落。这难道表示,秋冰成不会因为凤崇在日落之前不愿意交出财宝而杀了她吗?祝兰台心里忐忑不安地想。
然而,未等祝兰台分析厘清秋冰成的想法,整个脑袋就被秋冰成扳了回来,然后因惊讶而微张的檀口中就被塞进了一只肥嫩的鸡腿。
祝兰台瞪大了眼睛,跟面前有些笑意的秋冰成大眼瞪小眼,相互僵持着。
一个少妇口中塞着一只油腻的鸡腿,一个面目被毁的匪首端着缺了一只腿地烧鸡,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对峙着,这场面要多怪就有多怪。
终于,祝兰台低头吐出鸡腿,猛烈地咳嗽几声之后,开始不停地干呕起来。
伴随着祝兰台的一系列动作,秋冰成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几乎恨不得立刻掐死祝兰台的样子。
“我有这么让你倒胃口吗?”秋冰成阴测测地问,“就因为我这一脸的伤疤?女人啊,真是一种只看表面的肤浅的生物。不过,要是她在的话,即使我这样子,她也不会嫌弃我的!她……”
说到后来,秋冰成的言语充满了无限的心伤……
但其实一个劲儿干呕的祝兰台,根本就没有听清秋冰成到底在抱怨着什么,而她也确实不是因为秋冰成那恐怖的长相而干呕,跟秋冰成面对面了这么久,她早就习惯了秋冰成那张类似非人的面目。
让祝兰台觉得恶心干呕的是,那只被秋冰成硬塞进她嘴巴里的油腻的鸡腿。那种油腻到跟直接喝油差不多的感觉,让祝兰台恨不得将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
终于将那种恶心干呕的感觉暂时驱除之后,祝兰台抬头看向秋冰成,就见秋冰成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阴沉得就跟夏天下暴雨之前,浓重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压压的乌云一般。
心底一颤,祝兰台想,这下惨了,只怕就算是她性子再像那位故去的于小姐,在她这么伤害秋冰成的男性自尊之后,也会被秋冰成撕得粉碎吧。刚开始的那一点即使凤崇在日落之前不愿意说出财物所在,秋冰成也不会杀死她的幻想被击破,祝兰台忍不住朝后面的墙壁靠了又靠。
然而,秋冰成只是阴沉着脸盯着祝兰台看了好一会儿,不但没有当场拧断祝兰台那脆弱的脖子,反而又从盘子里的烧鸡上将另一只鸡腿撕扯下来,递到祝兰台的嘴边。
这下祝兰台更是惊讶得瞪大了双眼,又眨了眨,不知道秋冰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惹得他这么生气,秋冰成不但没有杀了她,反而好脾气地伺候她?!
然而,未等祝兰台明白过来秋冰成的心思,那种肥腻的感觉再次让祝兰台剧烈地干呕起来。见秋冰成目眦欲裂,祝兰台赶紧忍住胃里沸腾了似的翻江倒海,勉强解释道:“对不起,这烧鸡实在是太油腻了,我闻见了就忍不住干呕……”
祝兰台说了一半突然打住,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自然明白这种闻到油腻的气味儿就干呕的感觉意味着什么……
而秋冰成的眸光在他听闻祝兰台解释完后,也愈发地深邃了。
“你们随行的那个老人,是大夫吧?”秋冰成蓦地出口问道。
虽然不明白秋冰成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祝兰台还是乖乖地点点头。
“怪不得,他会那么宝贝那几大包药材,害得我误以为那包袱里装的全是金银珠宝。”秋冰成说完,又问:“他的医术,还信得过吗?”
祝兰台虽然不明白秋冰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个时候她也不敢招惹喜怒不定的秋冰成,便老实地点点头,答道:“陈大夫医术高明,不是一般的大夫可以望其项背的!”
“那就好。”秋冰成说完,起身招呼手下的贼匪进来,让他去将陈大夫带过来。而秋冰成自己,则弯下腰,亲自替祝兰台松开了绑着她手脚的绳子,还扶着一脸莫名其妙的祝兰台坐到旁边的座位上。
祝兰台这厢在刑室里忐忑不安,凤崇那厢也在囚室里担惊受怕。
当有山贼奉了秋冰成的命令,前来抓陈大夫去刑室的时候,凤崇立刻跳起来。
刑室里关着的是祝兰台,现在秋冰成派人让陈大夫过去,是祝兰台出了什么事了吗?难道秋冰成对祝兰台动了刑,伤了祝兰台,怕祝兰台撑不到日落之前等他说出财物所在,所以才找陈大夫去给祝兰台医治的吗?还是……
一连串的假设让凤崇几乎忍不住冲出去将那些看守的贼匪全部打倒,然后冲进刑室去将祝兰台抢回来。
这一刻,凤崇才体会到了深深的挫败,就是因为他不够强大,所以祝兰台才会为了救随行的众人,送羊入虎口的不是吗……
陈大夫走过凤崇的身边,小声安慰道:“请老爷放心,我会尽一切所能救夫人的。”
在贼匪面前,凤崇一行人很注意保守他就是凤氏族长的秘密,从来不说什么“家主”或是“主母”的。
看着墙角一脸恐惧的胡冰、来喜,还有三个小孩子,凤崇只得忍下满心的焦虑和冲动,将希望全部寄托在陈大夫的身上。
当陈大夫被人绑去刑室,看到祝兰台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秋冰成反而不安地在旁边踱步的时候,很是惊讶,这眼前的情况太出乎他的预料了。陈大夫原本以为是祝兰台受了重伤,所以秋冰成才会派人“请”他过来的……
“寨主,陈大夫带过来了。”那押着陈大夫的贼匪将陈大夫往前一推,就在秋冰成的示意下静静离开,还顺手关上了门。
“你给她把脉。”秋冰成简单明了地吩咐道。
陈大夫一听,以为祝兰台是受了什么内伤,赶紧几步上前,将手指搭在祝兰台的脉搏上。蓦地,陈大夫瞪大了双眼,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忧虑地看着祝兰台。
见状,祝兰台心底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开口问道:“陈大夫,我真的……”
祝兰台还没有说完,就被陈大夫忧喜掺半地截断话头:“是……恭喜夫人,您,有喜了……”
怀孕固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毕竟凤崇现在还只有凤新一个孩子,难免子息单薄;但是这个小生命在这个时候来到世上,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多久了?”没想到,最先激动地开口询问的不是孩子的母亲祝兰台,而是跟这件事毫不相干的秋冰成。
陈大夫愣了一下,才在祝兰台的示意下老实地回答道:“看样子,有月余了。”
秋冰成闻言站起来,有些焦躁不安地踱来踱去,像是在思考什么极为严肃的问题。
祝兰台和陈大夫面面相觑,不知道秋冰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半晌,秋冰成终于停下脚步,喊进来几个小喽啰,吩咐道:“你们快速将她扶到夫人未出阁的时的闺房里,派人小心地伺候着。要是她肚子的胎儿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好看!”
那贼匪们相互看了一眼,为难地说:“可是,这山寨里根本就是没有丫鬟……”
祝兰台灵机一动,说:“我习惯了来喜伺候……”
祝兰台还没有说出请求放出来喜的话,秋冰成立刻爽快地指着祝兰台说:“你们先把她带到夫人的闺房,然后去囚室将那个什么来喜的带过去伺候着。”
立刻有人领命,小心地扶着祝兰台走出了刑室。
“至于你嘛,暂时就住在囚室,但是要每日去给你夫人请脉,小心地替她安胎。”秋冰成看了陈大夫一眼,然后冲手下的贼匪说:“你们先把他带去囚室,顺便将那个什么来喜的带去夫人的闺房伺候着。”
说完,秋冰成先一步离开,看样子是追随祝兰台而去了。
陈大夫则在贼匪的看下,回到了囚室。
一看见陈大夫,凤崇就赶紧上前握住他的手,急切地问:“娘子她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刑?伤得重不重?”
陈大夫还没有回答,就有人替陈埭酸溜溜地说:“你家娘子怎么样?她现在可是交了好运了!她如今得到了咱们寨主的青睐,如今正舒服地住着我们夫人做小姐时的闺房呢!”
凤崇闻言,双拳紧握,就要冲去,却被陈大夫拉住,用眼神安抚制止下来。
“谁是来喜,跟来伺候!”那贼匪不耐烦地喊了一声。
来喜一脸莫名其妙地站起来,看向唯一知情陈大夫。见陈大夫朝她摆手示意她安心,来喜才安抚好丈夫胡冰和双胞胎儿子胡富荣和胡富贵,忐忑不安地走出囚室。
“小心地伺候着夫人。”当来喜走过他身边时,陈大夫小声地吩咐。
来喜点点头,跟在那贼匪身后离开了囚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lt;a href=<a href="<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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