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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辞轻笑了一下,却笑的并不好看,眼底流出淡淡的哀来,语调也扬起来了,“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
从他主动提了解除婚约开始,这可能已经是他们最后一次和平相处了……
宋辞拿了梳妆台上的烟和打火机,又去了阳台。一门之隔,隔绝了两个氛围。
门口的窗帘半掩着,棠诗能看清他半个身子。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短袖,微微弓着背,窗口的风吹进来时,背后的衣衫鼓起。
他指尖燃着烟,微红的火星在昏暗的阳台上一闪一闪的,抬臂举手递到唇边,又轻轻的放下去,唇边吹去一缕烟雾。
动作不羁,看起来甚至有点痞,可棠诗觉得,从他身上倾落出了一地的落寞。
游戏组队的房间里,谢今希在喊她。
棠诗收回视线,把注意力放到游戏上,可怎么都无法集中注意力。
阳台上,宋辞手中的烟不停,一根接着一根的抽,心中的郁气仿佛越积越多。
好似曾经心里最不痛快的时候都没现在这么难受。在老爷子撕掉他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还是在不能去最想去的大学,学最想学的专业?
老爷子的一句“家族企业和传宗接代最重要”磨灭了他的理想,他厌恶他强加在自己身上一切的束缚,他试图反抗,结果把自己弄的浑身是伤,也伤害了那个满眼是他的小姑娘。
曾经在拥有这段婚约的时候,他以为棠诗是他未婚妻不会变的,即使他在怎么反抗,爷爷也会死逼着他履行婚约。可现在发觉,自己又抓不住了,在这段关系中,他对这纸婚约的态度也在间接的伤害了棠诗。
她有自己的思想,她也会伤心,会难过,会失望,失望积攒够了,就不想再付出了……
天边的弯月从云缝隙间探出些脑袋来,映亮了那一片的天。深夜的风凉了,风吹进眼睛里,宋辞眼眶微红,指尖的烟掉在地上,他用脚捻灭,地上已经落了一地的烟头。
宋辞舔了舔干燥的唇,转身推开阳台的门。
在看到趴在床边已经睡着的棠诗时,脚步顿住。
心口又是一阵闷疼。
她手中还握着手机,半张脸贴着床面,红润的小嘴微嘟着,凌乱的发垂下来一些挡住了眉眼。身上的刺没竖起来,此时反而像个乖顺的猫儿。
看到这一幕,宋辞忽然就想起了那段录音的那天晚上。
在贼眉鼠眼说完要亵渎棠诗那段话后,他轻抬了下眼皮,有着被压抑的翻滚而出的怒意,“怎么样?”
贼眉鼠眼显然没意识到自己踩了什么雷:“对啊,哥们儿这主意不错吧。”
宋辞嘴角挑起一丝轻蔑的弧度,抬脚朝着贼眉鼠眼踹了过去,吼骂着道:“不错你妈!”
“你他妈还敢打她的主意!”
然后,他抡着酒瓶子跟人干起了架。
他那会刚高中毕业,本来就是社会上认识的一群小混混。宋辞有钱,还是豪门少爷,他们尊一声哥。
可这一打起来,就不是哥不哥的问题了。
打架变成了团战,最后被警察带走了。还是小婶婶瞒着老爷子去警局领的宋辞。
他伤的不重,但哪都挂了点彩。
深夜回到房间后,看到的一幕就如现在一般。
棠诗坐在地毯上,趴着他的床边睡着了。她那会有点婴儿肥,侧趴着时脸上的肉还是往下坠着的。
他那会什么反应来着?
好像是忍着浑身的酸疼,认命的抱起地上的祖宗去了客房。
宋辞撩开挡住她眉眼的发,她眉心轻皱着,脸上已经褪去了年少时的婴儿肥,但看起来还是软软的。睫毛卷翘,在眼窝在映出一小片阴影,安静的模样像个易碎的陶瓷娃娃,不忍让人扰了这份安宁。
宋辞抱起她放到了床上。
抽回手时,竟有些舍不得。
盖上被子后,宋辞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她半晌,终究还是没忍住,低头,在她眉心落了轻轻一吻。
然后,在梳妆台的抽屉里翻了几下,摸出一把钥匙,开门离开。
—
棠诗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格外冗长,醒来时,卧室内已经洒了大片的阳光。
她用手背挡了一下刺目的光,这才看到卧室内的布局,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屋里已经没了宋辞的身影,想必已经开门出去了。
她翻找了一下,从被子里摸出手机。一看,已经早上十点半了。
两个小时前,进了两条陌生的短信。看字里行间,应该是宋昭发来的。
【诗诗姐,你快去看看我哥吧,他被爷爷打的都吐血了,早上回来的时候脸色也很难看,好像还发烧了。】
【你们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