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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久了,总会适应的。”他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谭语琳真是被他气到不行,“我怎么就跟你说不通呢。算了,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去接小橙。”
谭启深没接话。
谭语琳从那沉默中嗅出些不对劲来:“你不预备告诉我是不是?”
“不是我不想说。”
“少来这套。”谭语琳把他堵了回去,“我现在也不跟你说别的,明天如果新娘不到场,整个婚宴就会变成一场笑柄,就算你不在乎这些,难道你真打算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傅家扫地出门?”
“我没这个意思。”
男人无奈一笑,眸色在光影间晦暗不明,“或者,我给你一个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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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楼市下了一整晚的暴雨。
白橙在三点钟的时候醒过一次,想去喝水,结果发现床头柜上有提前倒好的,喝完之后眼皮更沉,翻了个身后继续睡去。
下半夜睡得不太好,她做了很多梦。
也许因为再遇到陈晴的缘故,梦到的大多是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白辉经常不在家,只有她和陈晴一起生活。
不可否认的是,陈晴是一位很有思想又乐观的家庭妇女,也多亏了她,在父亲的角色主观缺失的条件下,白橙还是度过了一个充满爱和欢笑的童年。
这种状态整整持续了五年之久,陈晴和白辉的婚姻终于出现了裂缝。
慢慢地,陈晴对生活的不满开始露出端倪,情绪波及到白橙,冷眼漠然代替了从前的和蔼关怀。
直到某天,白橙再次从陈晴脸上看见了像从前那般的笑容。
陈晴买回来很多零食和好看的衣服给她,也给自己买了很多价格昂贵的化妆品。
再之后,陈晴不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事情被揭露那天,恰好是白橙的五岁生日。
她躲在房门后,听见父母说了很多听不懂的话。看见白辉怒不可遏地出了门,陈晴捂住唇滑坐在沙发边,家里乱糟糟的,那张白橙很喜欢的三人合照被摔在地上,碎玻璃就散在陈晴脚边。
几个小时后,陈晴接到了白辉的工作岗位打来的电话。
白橙依稀记得,那一夜雨声很大,天幕漆黑,时间过得好慢。
好像怎么等,天都不会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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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白橙从睡梦中惊醒。
她揉揉眼角,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呆。
身下躺着单人大床,熏香的味道,周遭软装和布置都跟印象里的不太一样。
白橙晃了晃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并不在之前的酒店。
她从床上爬起来,头沉得像灌了铅似的,引起一阵钝痛,“嘶——”
与痛感一起传来的,还有昨晚零星的记忆片段。
“......”白橙用手撑住额头,适应后才重新睁开眼,看见对面镜子里的自己,眼肿无神,发梢凌乱,没几秒又拉过被子盖住头,裹成一个蚕蛹,在床上翻腾来去。
昨晚她都说了些什么啊...
简直把这辈子的脸都在谭启深面前丢尽了。
她滚得太入迷,以至于床头上的手机响了好几遍才听见。
床上的人动静变小,纤瘦细白的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摸半天才把手机抓到手里。
“喂...”白橙顶着被子一脸身无可恋的表情。
“姐,老于中午要来查房,说是等人到齐就可以拍摄了。”阮桃在那边问,“你现在在哪啊,昨晚怎么没回来?”
查房?白橙惊坐起来,看了眼时间。
还好,才九点半。
“...我昨天去见一个朋友,太晚了怕回来吵到你,就在外面睡了。”她随口扯了个理由。
好在阮桃没有多问,“那你赶紧回来吧,不然没时间收拾行李。”
“嗯,马上。”通话结束,白橙放下手机,对着墙吁了口气。
这个点,不知道谭启深起来没有。
她穿鞋下床,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临出门时,又把耳朵贴到门上,想以此观察外头的动静,奈何门板太厚,根本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算了,反正也是要碰面的,早一点晚一点没什么差别。
怀揣着这样破罐破摔的想法,她缓缓压下门把。
刚开了一条小缝,便听见外面有声音传来——
“谭总,节目组按照您的意思,对导师团队进行了调整,这是昨晚新拟定的导师人选,您过目。”客厅里,于信笔直恭敬地站着,将手里的一份文件递给谭启深。
后者深翻看两页,未置可否,“那边怎么说。”
白橙稍稍一愣,意识到他们在谈论什么。
想退回房间的同时,又被他们提及的一个名字吸引了注意力。
“陈晴老师的经纪人上午给节目制片人发了问询邮件,提及解约的事,认定是节目组单方面违约,要求双倍的经济赔偿。”汇报完毕后,于信安静候在一旁,等待指示。
谭启深合上文件,却迟迟没有给出准确的答复。
在于信印象里,自己的上司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他几度斟酌后才问:“谭总,是否要给陈老师那边发一封回执信。”
站在门后的白橙也听见了这话。
如此看来,她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得知陈晴原本是这次封闭训练的导师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