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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年也很委屈,低声道:“疼,上药更疼。”
沅沅顿时心口抽抽,忍不住心疼他。
“算了,等你伤口好了再说……”
她别扭地主动收回了与他吵架的心情。
待里头两个人终于和好之后,也到了该上药的时候。
范湍拿来了上药,少女眼眶还红红地,对他道:“范大人,他怕疼,还是让我来吧。”
范湍:“……”
怕什么?
是他耳朵出错了?他家主子怕疼?
要知道,郁厘凉受伤的时候,连麻沸散都没有用,直接让大夫填土一样,顺着那伤痕的沟壑将那会引起剧痛的药粉给填到了伤口裂缝里。
填完之后,主子就没事人一样立马披着衣服走出了营帐,当场将那莫西风尸体上的人头给砍了下来。
然而范湍却被沅沅身后的二皇子殿下用着一种幽幽的眼神警告,他顿时将嘴死死闭上,退出了房间。
沅沅拿着药,小心翼翼地给少年涂抹上,结束之后,又习惯性地用嘴轻轻吹了吹,问他好点没有。
郁厘凉目光柔和地瞥着她,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黏糊的“嗯”。
“好多了……”
待丫鬟送来内服的汤药之后,沅沅又发现他身上其他地方竟然也有些淡淡的划痕,也想给他上药。
可郁厘凉到底没有那么娇气,皱眉道:“这些小伤就不必上药了。”
他想了想,迟疑道:“你可以给我舔舔伤口就行了。”
沅沅:“……哦,那像这样的伤有多少?”
听到她这问话,少年的眸色渐渐幽沉,分别指出了后背腹部手臂甚至是大腿,都有划痕的伤。
沅沅表示,那他直接叫她用舌头给他洗个澡得了。
郁厘凉见她又有些不悦的模样,似乎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反悔,略茫然道:“可你就算没有受伤,我每次也有用舌头给你洗澡……”
沅沅眉心一跳,立马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但旁边送来了汤药还没走的丫鬟显然都已经听到了。
沅沅“哈哈”干笑了两声,“他病糊涂了,哈哈哈哈哈哈……”
丫鬟小脸涨红。
沅沅:“……”
心累.jpg
在小奶狗哼哼唧唧地撒娇下,沅沅晚上只好留下来陪他一回。
久别之后,她又重新睡在了少年的身侧,却与他约定好不可以靠得太近,免得会碰到他的伤口。
郁厘凉乖乖答应。
到了夜里,一直到睡着之前,沅沅都在默默控制自己想要翻身的欲望,心道千万别碰到他的伤口才是……
许是担心的执念过深,沅沅夜里甚至梦到了诡异的一幕。
她梦见自己虽然努力保持得很好,但小奶狗的身上却嵌入了一粒纽扣。
沅沅吓坏了,急忙想要帮忙抠下来。
耳边随即便传来了小奶狗微涩的声音,“疼。”
沅沅心想,这纽扣都长肉里了,能不疼吗?
沅沅让它忍忍,小奶狗就只好委屈地忍住了。
然后她继续努力地抠啊抠,抠啊抠,发现不仅没能顺利地把纽扣扣下来,纽扣反而还变大了一些。
等沅沅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手揣在郁厘凉的怀里。
而少年正眼角也微红地望着自己,抿着唇角极其隐忍,仿佛陷入了一种蜜汁气氛当中。
沅沅默默地收回了手。
通过这件事情,她也没啥想法,就是想告诉大家,以后在梦里不要随随便去抠别人的纽扣。
陪伴了少年一宿,沅沅再不回去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她与郁厘凉和好没多久,便又要和他提出告别。
“我要回去啦。”
她想,他不在这里,都将她保护的很好,他在这里,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怕了。
“我们都慢慢来好吗?”
她也是担心他的伤。
郁厘凉也不愿拂逆少女的心意,轻轻答她一个“好”。
直到少女离开了之后,郁厘凉才收回目光,好似想到了什么,低头瞥了一眼。
范湍也迷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然后就听见少年低声呢喃道:“原来她喜欢的东西和我喜欢的东西是一样的。”
范湍迷惑地又扫了他胸口一眼,然后神情顿时变得惊悚。
这边沅沅隔了一天才回到舒府,可把江氏给吓坏了。
好在宫里有传话回来,因为少女伤了赵傲全的事情,被留在宫里审问了一夜,对外既是安抚了平江侯府,也解释了沅沅彻夜未归的缘由。
毕竟在一个未出阁少女身上,名声在婚前还是极其的重要。
为了避免沅沅遭到更多的非议,郁厘凉也是默许了这样的说辞。
沅沅同江氏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江氏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安抚,“没事,不怕。”
沅沅想到江氏担心了自己一整晚,心口也生出了些许愧疚,“母亲……大哥他……”
她正准备说自己已经找到了关系放大哥出来时,江氏却告诉沅沅,舒会意已经被放了回来。
沅沅诧异。
然而江氏脸上的表情也并没有过于高兴。
她带沅沅去看望舒会意,舒会意果不其然憔悴了一些。
大夫说他在牢狱里受了风寒,需要静养几日。
沅沅看着她便宜哥哥阖着眼睛的模样,心里对舒家的愧疚渐渐积攒出了厚厚的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