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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两人越来越近,几乎快亲上了,这边观赏区的俩人比树下那两人还紧张,连呼吸都忘了。
却见王妃的手偷偷摸到了王爷的腰间,挠他痒痒,趁王爷松懈,从腋下逃出来了。
浅白收回的手,捶到腿上装线用的竹筐里,一声短叹。
英娘只是笑笑,去做事了。
每天看王爷王妃打闹,已经成了英娘和浅白的主要任务,王爷每天有一百种方法把王妃气得跳脚。
私下里,英娘连连叹息,谈及王爷,很铁不成钢:“王爷就不能好好哄哄娘娘?跟个孩子似的,就知道惹人生气。”
浅白倒不恼,看着王妃生气,总比以前在清伯府的时候看着她冷冷清清,没什么生气要好得多,况且每次打闹完,俩人脸上都是带着笑,或许王妃也喜欢这般呢。
“嬷嬷崩操心了,我瞧着他俩好着呢。”浅白笑道。
英娘有英娘的忧心,叹道:“这般下去,几时才能同房?”
浅白毕竟是娘家人,听了此话不悦:“那您倒是去问问王爷,成亲这么久了,睡在隔壁是什么意思?”
俩人一聊到这个话题就争论不休,但谈及王爷王妃打闹,却都是带着笑。
转眼到了中秋,一轮圆月当空,夜风爽朗,宫里有宫宴,智王换上一身石青色蟒袍,智王妃则头戴着式样繁复的各样金簪步摇,身上穿着厚重的绯红曳地长裙,二人上了马车,缓缓向宫门驶去。
马车上,二人相对而坐,景晞垂眸闭目,似在假寐。沈飞柳见他眉心微皱,知他心情不悦。
进了宫,势必要继续扮傻子,演给那群人看,王爷应是因此事郁闷,沈飞柳想去他身边安慰他俩句,起身时,被裙子绊了脚,猝不及防向前摔去。
正闭目养神的景晞,准确地环住她的腰,把人捞到自己怀里。
沈飞柳稳住了身形,仰头看着他,将方才想好的话说出了口:“王爷不必忧心,往日你自宫里日子不好过,以后不会了,以后去宫里都有我陪着你,我护着你。”
景晞看着怀里的人,扶正了那支歪掉的蓝宝石流苏步摇,低头吻向她的额头。
他忧心的不是宫里的那些人,他装疯卖傻这么多年,什么不堪的事情都做过,应付区区一个宫宴,于他而言,与寻常吃饭没什么分别。
他恼的是,要带上自己的王妃,要在她面前扮傻子,要让她看到自己最不齿的一面。
偏偏他的王妃还如此贴心地说,以后去宫里都会陪着他,叫他忍不住想要把她揉进怀里。
吻了额头,又贪心地看着她的红唇。
马车停在宫门口,沈飞柳从他怀里挣出,坐在一旁理了理衣裙,车夫打开门,沈飞柳起身往外出,又回头伸出一只手,柔声道:“把手给我。”
声音软绵诱人,景晞像被蛊惑了一般,把手放在了她的手心,逐渐收拢手指,握住了那娇软的柔荑。
下了马车,沈飞柳在耳边轻声道:“有我在,你不必似以前那般。”
陆陆续续有马车抵达宫门,景晞藏起眸底地笑意,乖乖地跟在沈飞柳身后。
来赴宫宴的皆是皇族贵戚,或是三品以上官员,从许多年前开始,他们习惯了五皇子景晞见人就傻笑的毛病,今日在宫门口遇到,却奇了。
这傻王爷像个温顺的小狗一样跟在王妃身后乖乖走路,一双眼睛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家王妃。
官员和贵族们三五成群地议论开来:“倒是奇了,傻子娶了媳妇也能被制的这般服帖。”
“傻子也知道好赖,你也不瞧瞧,智王妃那般样貌……”
话说到此即可,无须点透,他们身份显贵,即便有点龌龊的思想,也不会说出太降低身份的话语。
提及智王妃,谁人不知她的风流事,能叫李阁老的孙子和秘府首领两个人神魂颠倒,为其痴狂,必不是一般长相的女子。
今日一见,那周身清冷的气质,眉眼间偏又带着点娇媚,像冰里淬着火,平白勾起人想要破冰取火的欲望。
众人行至大殿,互相寒暄着落了座,上首两张桌子是给皇后与太子留的,智王景晞作为太子唯一的弟弟,坐在左侧首位,沈飞柳挨着他坐下。
宫宴还未开始,桌上摆着果品,景晞似往常一般,不管不顾,直接上手去抓。
沈飞柳拦住他,握着他的手拉了回来,用帕子细细地帮他擦手,劝道:“王爷莫急,想吃什么,待会儿我喂你。”
看到这一幕的人不在少数,心中不免喟叹,这傻子真是好福气。再看向智王妃,又一阵叹息,这样的美人儿,嫁给这不解风情的傻子,真是暴殄天物。
但也只是添些遗憾罢了,当时智王妃未嫁,正处于流言的风口浪尖,在座的达官显贵,谁也不敢去娶了这般女子回家。
外面宦官一声高呼,皇后与太子步入大殿,一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门口,沈飞柳给智王擦了擦唇角,拉着他起身。
皇后向两边点头示意,而后目不斜视上台阶落了座,太子则在经过这一桌时,似有若无地朝智王夫妇这边扫了一眼。
一篇颂词咏毕,宫宴开始,乐人奏乐声起,众人举杯相庆,觥筹交错间,无人在意智王这一桌。
没人会无聊到来给傻王爷端杯酒,沈飞柳也乐得如此轻松,只需这么不起眼地熬到宫宴结束,就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