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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大殿,瞬间冷清,沈飞柳乐得轻松,不用跳舞,但也迟疑该不该去东宫那边看看,做做样子。
转看向景晞时,却见他悠悠地喝了杯茶,放下茶杯,走过来拉住她的手,便要往外走。
出了大殿,景晞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揽着她的肩,趁着夜色往宫门口去。
沈飞柳以为是要跟去东宫,没想到竟是直接出了宫门,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里,沈飞柳想问这么直接出宫合适不合适,刚要开口,就被景晞扣住后颈,拉向了他的怀里。
他欺身向前,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攻城略地般占据了她唇齿间每一寸空隙。
沈飞柳只觉脑中“嗡”地一声响,便只剩空白了,仅留的一丝清醒,察觉到他方才并不是在喝茶,而是在饮酒。
那份清醒也被他度过来的酒气侵染,醉了七八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过了她的唇,手依然扣在她的后颈,拇指在她脸颊摩挲着,恋恋不舍。
沈飞柳听到自己咚咚响的心跳声,她喘着气,垂眸不敢看他。
马车里没有点灯,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招进来一缕亮光,铺在沈飞柳身上。
景晞放开了手指,放开了她,向后靠在车壁上,隐在阴影之中。
半响,他沉声道:“我们,和离吧。”
第40章 你个毒妇
沈飞柳脑中纷乱,耳朵开始嗡嗡地耳鸣,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一个字一个字都听得懂,连起来却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的嫁妆还在府里,那家当铺是王府的产业,其实东大街半条街都是王府的,全部归你。往后你无需劳神费心,单靠收租就能一生无忧……”
沈飞柳头疼欲裂,为何出门前还好好的,现在就开始分割财产了,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只是问道:“是我刚才做错事了吗?”
景晞顿住,道:“没有,你很好,是我不好。”
“既然如此。”沈飞柳觉得自己急需要出去透透气,朝外喊道,“停车,我要下车!”
马车乖乖停了,沈飞柳起身要出去,景晞拽住她的手腕:“这么晚了,去哪?”
沈飞柳恼道:“都要和离了,你管我去哪!”
景晞无言可对,又不放心她一个人下车,尤其是穿着一身诱人的红裙,还任性地脱掉了他裹上去的外袍。
沈飞柳手腕被握得生疼,挣脱了一下没有挣开:“放手!”
景晞绝对不可能让她穿着这一身红裙下车,手上紧紧握着不撒手,又讲不出什么理由来,只能生硬地道:“不放。”
沈飞柳看他似孩子般无赖,反倒被气笑了,索性回到他对面坐下,单手托腮,举着这只被他握着的手腕,细细端详着:“都要和离了,你这么抓着别人家妇人的手,不妥吧?”
“有何不妥?”景晞怕她再发疯要下车,不敢撒手,转头吩咐车夫继续赶路,直到车子又平稳地向前行进,他才放开了手。
景晞虽然放了手,仍旧一刻不停地盯着她,怕她突然再反悔,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些什么,理不清楚,索性不去想,只要她不闹着大半夜下车就行。
但见自家这小王妃忽然就安静了,靠在车壁上休憩,像是在假寐,又像是真的累了在休息,不管如何,总比方才闹腾的要好。
马车到智王府门口停下,俩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景晞条件反射地走向了后院,到了院门口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提出的要和离,再住的这么近显然不合适,便转头往北院方向去了。
“站住!”
一路没有说话的沈飞柳,突然开口。
景晞顿住脚,没有回头。
沈飞柳道:“你若是今夜去了北院,明天我们就真的和离,往后我们就是陌路人,这辈子你都不要再跟我说一句话,以后我们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见面!”
沈飞柳说得绝情,景晞听得心口发疼,尤其是那句“这辈子都不要再跟我说一句话,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见面”,像一把剑刺向了他的胸口,尖锐的痛感蔓延到了全身。
和离是他提的,和离是他提的,只有和离才能让她以后免受这些屈辱……
他在心里默默念了许多遍。
最后,他掉转头,回了后院,低着头一言不发从沈飞柳身边走过,径直回到寝屋,关上了门。
圆月当空,一缕薄云飘过,如纱般将其掩在云后。
东宫的火势发现的早,很快就被控制住了,宫宴也就此散了。皇后踱步在宽阔的石板道上,只带了一名内侍,凉风扑面而来,皇后有些微醺,拔了头上的凤钗,问向内侍太监:“本宫这凤钗如何?”
内侍不敢抬眼去瞧,只低头回道:“娘娘用的东西,必然是这世上极好的。”
皇后冷哼一声不再言语,随手一抛将凤钗向后扔去,内侍连忙跑去接住,双手托在手心。
泰安殿门口有两列侍卫把守,皇后踱至门口,问道:“他醒了吗?”
侍卫回道:“回娘娘,半个时辰前醒了。”
侍卫推开殿门,皇后抬脚迈入泰安殿,入门扑面而来一股药味,大殿没有点灯,侧间的小屋点了几盏昏黄的灯,进了侧间,药味更浓。
屋内一个小太监正在煎药,见皇后进来,连忙起身行礼,皇后摆手让他退下,径直走到床边,撩开床帏,冷声道:“不是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