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看电视、看小说，从不觉得流产有什么，可她这一次似乎危及到生命。
    要是再晚送来医院，她怕是会血崩而亡。
    许久，他才舍得松开她，面色恢复如常，也不再提起刚才那个沉重的话题。
    “饿了吗？我去叫人买晚饭。”
    他眼神有点飘忽，似乎不敢正视她。
    乔奈奈点头，“好。”
    沈枭羽刚打电话给时令，夏老就过来了。
    他也没去理沈枭羽，直接给乔奈奈把脉。
    一分多钟后，沈枭羽才走过来。
    夏老也刚好收回手，嘱咐道：“这几天要按时吃药。”
    乔奈奈：“夏老，那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夏老：“最少得一个星期。”
    乔奈奈算了算时间，5月28号是毕业照拍摄时间。
    她又问：“那我27号能出院？”
    夏老默了默，点头：“可以，不过这一个月内不能做剧烈运动，也不要到人群聚集的地方，以免再次受伤。”
    “好。”乔奈奈点头。
    她嘴唇动了动，想问夏老她孩子的事情，可余光触及沈枭羽的脸，她又停了下来。
    他怕是也很伤心吧，若是她问了，岂不是再次伤了他的心？
    “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先出去了。晚上吃过饭要记得再喝一次药。”
    他后半句是看着沈枭羽说的。
    沈枭羽点头，送他出了门。
    又进来时，乔奈奈神色带着点不明的情绪看着他。
    他略略诧异，回视她，走到她面前，点着她的鼻尖，柔声问道：“怎么了？被今天的事情吓傻了？”
    乔奈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摇摇头，“老公，今天的事情是意外吗？”
    不怪她多想，她真的不想自己的孩子死得莫名其妙。
    若是有人害她，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人！
    “我让时令去查了，应该等下送饭来时会有结果。”
    在得知乔奈奈无事后，他的脑子开始恢复清醒，也深感下午的事情不太对劲。
    一般记者会蹲点采访，但很少会一次性出动一百多个记者，还全都堵在图书馆那个隐秘的后门。
    书香图书馆为了方便那些大咖很好离场，设置两个后门，一个极度隐秘，一个看似隐秘实则不隐秘，为的是混淆视线。
    若不是内部工作人员或曾经走过的大咖，一般都不知道那个后门。
    “好。”乔奈奈点点头，顿了顿又说，“老公，你别太难过，还有我陪着你呢。”
    沈枭羽不解地直视着她。
    见她醒来之后，他就不难过，更多的是愤怒。
    愤怒自己没能保护好她，愤怒那些人！
    “哎……”乔奈奈见他呆愣的表情，暗暗叹了一口气。
    让他别难过，可她又何曾不难过？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她摸着小腹，眉心微微拧起，颇有顾影自怜的姿态。
    沈枭羽坐在床边的椅子，看着她，“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
    乔奈奈喃喃低语：“这里曾经有一个生命存在，可现在……哎……”
    沈枭羽耳力好，清晰地听见她的话，“孩子怎么了？没了？”
    他的声音很是诧异，眼瞳也不自觉睁大。
    乔奈奈：“？？”
    孩子在没在，沈枭羽不应该知道吗？
    “老公，你什么意思？”她抓着他的手臂，逼问急切。
    “孩子是不是没出事？”
    她心里还带着期望。
    沈枭羽懵逼了一瞬，“这个……我不清楚。”
    他的心思一直在她身上，全然没注意到孩子还在不在，夏老也没跟他说。
    乔奈奈：“……”
    “老公，刚才你送我来医院，不是救我跟孩子吗？”
    沈枭羽：“我刚才只想救你，根本管不了其他的事……”
    包括他们的孩子，似乎在那一瞬间，都被他抛之脑后。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都不敢说出来。
    乔奈奈愕然，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她刚才听到的是一个笑话吧？
    沈枭羽送她来医院这么久，全然没想起他们的孩子吗？
    她深吸一口气，“那现在我们的孩子到底还……”在不在？
    她不敢说出来，她怕得到确切的答案，她会难过。
    “我去喊夏老过来。”
    沈枭羽也想知道他们的孩子还在不在。
    她摁了服务铃，对着话筒说了一句就挂了。
    乔奈奈看着沈枭羽的眼神颇为复杂。
    该开心他的全身心都在她身上，还是该难过他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忘记？
    要不是她刚才提起，沈枭羽得过多久才能想起他们还有一个小宝贝在成长？
    沈枭羽被她的眼神盯着神色颇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低着脑袋，似乎有点怂。
    “老婆，我真不是故意的。”他低喃一句，“我刚才只是太担心你了。”
    乔奈奈在他的脑海里活了将近20年，可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才在他脑子里活一小段时间，他当然记得老婆多点，这是可以原谅的。
    他在心里说服自己。
    乔奈奈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满的无奈。
    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安慰道：“好啦，我也没怪你。”
    堂堂沈总居然还有认怂的时候真是意想不到。
    沈枭羽抬起头，将她的手抓到唇前吻了二下，“老婆，你好好休息，不要累着。”
    门被敲响，不等他去开门，那人就进来。
    夏老见他们俩双手牵在一起，一时间有点不好意思，“喊我来做什么？”
    “夏老，我的孩子怎么样？”乔奈奈迫不及待地问。
    “孩子没事，动了胎气，再送来晚些，怕是我老头也无能为力了。”
    夏老回道，话音里还带着庆幸。
    闻声，乔奈奈跟沈枭羽都松了口气，还好，孩子没事。
    “没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
    沈枭羽得到想要的答案，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夏老：“……”
    用完就丢，要不要这么无情？
    “哼！”夏老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去。
    乔奈奈脸上的笑容明显比刚才多，抬手抚摸着小腹时，身上的母性光辉再次散发出来。
    几分钟后，时令来了，将食物跟沈枭羽要的笔记本、文件都放在桌上。
    之后就就跟沈枭羽汇报情况。
    “沈总，消息查到了，下午记者得知后门位置是吐槽大咖丁建树跟幕后的人泄露的。”
    “幕后？”乔奈奈低喃两个字，看向沈枭羽，“是乔依依吗？”
    沈枭羽沉默片刻，摇摇头，“她根本不知道我们俩会出现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