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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霜祭出满兮剑,满兮剑的灵气与万剑阵的灵气融为一体,万剑阵华光大盛了一些,剑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定了不少。
朝巫松了一口气,他道,“这灵宝着实骇人,也不知何时能出世。”
“等星辰大陆的灵气被它吸收的差不多了,它也便该出世了。”
朝巫不解的看向衡君,问道,“黎辰仙尊此话何意?”
“此灵宝乃浑寂珠,出一世,毁一界。”
朝巫闻言,表情错愕,但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他又问道,“可有解法?”
“没有。”衡霜抢先出声道。
“那该怎么办?”朝巫继续问道。
衡霜没有答话,在路上她已经想过了,如果她和衡君的灵气不足以应付浑寂珠出世,那她便只能倾尽自己的所有渡过这一场劫难。
既然万千莲华境是自己不愿开启的,那这一切的后果便该由自己来承担。
不过是散尽修为,不存于世,她未曾觉得难过。
只是,她唯有亏欠风容,想来是如何都还不上了。
衡霜将满兮剑收回,一袭剑气将朝巫击退,掌心凝聚起银色的光芒,一朵盛开的银色月季漂浮在她的掌中,灼灼其华,银熠成辉。
她将银色月季抛起,霎时间清香四溢,无数的银色月季在清香中绽放,每一朵在悄然落下后便渡上了银霜,属于衡霜的灵气铺散在北妄岛的混乱中。
衡君看了一眼附着在衣袖上的银色月季,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他瞬时往衡霜那边移去,仅在他离开的瞬间,银色月季四散开来,结成了禁锢阵法。
而还未反应过来的朝巫被困在阵法里。
衡君一把抓住衡霜的手道,“小霜!”
衡霜叹息了一声,她道,“早就知道逃不过掌门师兄的眼睛,但掌门师兄你这反应也着实太快了些,让我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以身殉道,你真想的出来。”衡君说的很不客气,“你不愿与朝巫合籍,那便不合籍,万千莲华境开不启,那就不开启,为兄尚在,你这是做什么?”
“说来说去,这都是我惹下的祸事,与掌门师兄有何关系?”
“有何关系?”衡君一副气急的模样,他道,“我们师兄妹好几千年,护内惯了,管它谁惹下的祸事,要何关系,一起担着便是。”
“掌门师兄你这般说,倒是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衡霜一脸无奈,她就知道,只要那阵法没关住衡君,定然会成这般模样。
她道,“可是掌门师兄,你乃仙道仙首,这浑寂珠出世之后,还需你稳定上界。”
“你如今都要以身殉道了,为兄哪还有心思管上界如何?”
衡霜一阵苦笑,无奈道,“掌门师兄~~”
衡君看着衡霜,终是妥协了些道,“好,我可以管上界,但你......”
“浑寂珠出世避无可避,我只不过选了一个最简单的方式。”
“不行,说什么都不行。”衡君想也没想的继续反对道,“这几千年来,我们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就非得走到这个份上?”
衡霜沉默,她只不过是窃取了衡霜的人生,并且还将这人生走得越来越远,或许对衡君来说,那些属于他们的记忆深刻沉重,可她不过只是占据了衡霜几年时光的灵魂而已,又能有多深刻难忘的记忆。
对于衡君他们,她是实在的真心过,她也想过既来之则安之,安安心心将自己当做衡霜,过一世与前世完全不同的生活,可每每当他们提及从前,她总有种“偷窃”的感觉。
无人知道她来自哪里,又为何而来。
想想这几年的经历,不过只是为了成全而已。
可她也有心之所向,放心不下,但......
衡霜眼睛发涩,她决定在离开前,为风容做最后一件事情。
她道,“掌门师兄,仙魔向来势如水火,战乱纷争,仙道有灵可守,魔族有邪可御,可凡人夹在仙魔两界之中,生灵涂炭,如今风容仙魔双修,有仙道之心,魔族之魂,若可引他守心正魂,仙魔之战,可休。”
“都到了今时今日这地步,你还念着他。”
“他,是我这一世,唯一所求。”
这是衡霜第一次在衡君面前表露心迹,她想,这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万剑阵没了朝巫的灵气支持,剑壁很快在“噗嗤”作响中裂出了缝隙,随着缝隙的延伸,越来越多的灵气灌入了灵眼里,眼看着万剑阵即将破裂,而衡君还固执的守着她。
她故意向衡君身后看了一眼,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衡君诧异,转身看去。
衡霜趁此机会推开了衡君,驱散尚在衡君袖间的银色月季,一道轻薄的禁锢阵法随之将衡君困了起来。
衡君着急道,“小霜,我们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衡霜只是淡淡一笑,如果有其他的办法,衡君是断然不会提起万千莲华境的,如今说着,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她将满兮剑放回了万物袋里,看着那裂了许多的剑壁,心中苦涩。
原来她的结局,竟是这样的。
她缓缓往前走去,想了许多与风容在一起的事情,也只有在那些时日里,她才觉得她就是衡霜。
也唯有风容才让她觉得,衡霜就是她。
一丝魔息绕过她的指尖,耳边的红缨耀着光华,衡霜双眸微合,浑身散着银熠,如流星坠落,乱了一世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