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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沐秋哭了。
想到从前在边塞风霜,云念初陪着她,以至于肩膀的伤都犯了,但还尽力不让她知道,日日忍着钻心的疼痛,于是哽咽道:“我不想让你受苦的。”
“妻主,”云念初用食指拭去她的眼泪,坚定不移地道:“是我自愿来的。”
两人无言,紧紧相拥,是黑夜中的唯一温暖。
次日,队伍进入城中,此城战况焦灼,两国双方来回拉扯,男尊国久攻不下,女尊国坚守难耐。
城中,府邸内,众人面色凝重。
皇帝坐北朝南,对着落座于南方的诸位大臣道:“诸位爱卿,女尊国的生死存亡时刻到了。男尊国由叛将武澈白统领,你们有何好办法吗?”
在她们到了边境前,女尊国已经连连失去了无数座城池。
寒风呼啸,外面嘶吼声遍野,将士整装待发,听闻皇帝来此,精神大振,纷纷以命相搏,奈何双方因着皇帝的到来,都将重兵放入了这里,男尊国想要生擒皇帝,女尊国拼命想要保护住皇帝,就此冲突愈甚。
众人闻冽冽风声,无不胆寒,纷纷低下头去。
而墨天鹄咳请一声,默默起身出列,拱手答道:“陛下,臣以为女尊国此举来犯,在于叛将武澈白使男尊国人士气大增。听闻蓝丞相和武澈白曾私下有些交情,兴许可以由她去谈判劝导。”
蓝沐秋心里冷哼,只叹他这招出得真是好得不行,若她去谈判,成功则就证明了武澈白与她勾勾连连,若是不成功,就仿佛是她的罪过,没有完成军令一般。
似乎怎么选,都是错处。
见众人将目光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蓝沐秋默默起身出列,朗声道:“臣早与这种孽臣贼子断了联系,我心中朗朗如月,倒不知我和他仍有私交是如何体现的。”
顿了顿,她刚嘲讽完墨天鹄,话锋一转,就道:“臣愿意以身试险,自愿成为棋子,被捆绑起来,陛下再把臣当成人质威胁武澈白。若是他因为我同意谈判,那么可见人性犹存,臣愿前往。若是他不同意谈判,恐怕只能另寻他径,可见其道德泯灭,狼子野心。”
见她将问题巧妙地推了回来,分明在向众人表示战况不是可由她可控制的,皇帝便对她赞许地点点头,道:“爱卿一片苦心,真是值得众人学习效仿。我看此计可行,就由墨丞相去做此事吧,请记住,务必要保证蓝爱卿的安全。”
蓝沐秋点点头,道:“臣领旨。”
说罢,她默默退回了队列。
若是没成功,自然她洗脱了通敌卖国的嫌疑,若是她往后回到女尊国,也好能有一袭生路,若是成功了,自然算是立了大功,旁人自是说不出什么的。
随后,皇帝又派遣了各个武将去镇守不同方位,便道:“诸位爱卿早回吧,明日还需看场大戏。”
众人马上要离开时,蓝沐秋却又蓦地道:“陛下,臣以为,两国重军安置于此,意味着男尊国其它城池人手空虚,若是我们派一路军队抄小道而行,袭击其后方,那么将夺回许多城池,也好能振兴士气。”
此话一出,引起了轩然大波,众人无不交头接耳。
如果这里失去了士兵,意味着镇守愈发困难,偏偏皇帝在此,若是男尊国人此行大举来犯,那么后果将不可思量。
而且,许多镇守沙场的武将眉毛一凛,怒气冲冲地斥责蓝沐秋身为文臣,不该掺和军后之事,众人将焦点无不放在了皇帝身上。
而皇帝微微一笑,用指节扣响着桌案,砰砰的声音回荡在屋内,刹那间,屋内静默,众人无不抿唇,垂首而视。
墨天鹄默默出列,拱手道:“臣不同意蓝爱卿的看法。”
蓝沐秋针锋相对,拱手道:“臣愿下军令状。”
“臣也愿。”
如针尖对麦芒,两人的声音同时发出,众人默默垂下头,默默看这场好戏。
皇帝默默点头,笑道:“墨爱卿,你可知你再错一次,纵使朕再偏爱你,你也难逃一劫了?”
墨天鹄只将头压得再低,默默道:“臣知道。”
“好,”皇帝点了点头,道:“朕愿再相信你一次。”
众人心里的石头默默坠地,才纷纷告辞,而蓝沐秋却也不恼,只默默走出了房内。
若是她猜对了,众人仍会记得她的功劳,若是错了,这种后果她可承担不起,所以皇帝仍如此决断,倒也没错。
默默回去,发现云念初正缩在被子里瑟缩着,见她来了,才勉强探出个小脑袋。
云念初将被子掀开,以眼神示意她快进来,蓝沐秋立刻听从,钻了进去,感到他整个身子立刻缠住了她,给她暖身身子。
云念初哼哼唧唧地搂紧她的脖颈,道:“妻主,怎么样了?”
蓝沐秋感受到他因为抱紧了她,而冻得汗毛竖立,不免心疼地亲了他一口,道:“我提议该分配兵力,袭击其它城池,被皇帝给否决了。”
云念初搂她更紧,只将整个腿都缠磨了上去,道:“哼,那群老狐狸。不过此举也倒是很有意思,这样就可以监测武澈白将军发给你的消息是否有误了。”
“念初真是与我心有灵犀,”蓝沐秋点了点头,感受到他柔软的发丝在蹭着她的脖颈,不免笑了下,用脸去触碰,笑道:“明明没告诉过你,你竟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