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发，不顾她的请求，将穿着睡裙的她一路拽进了车里。
    车子开的飞快，半个小时后停在了程氏珠宝楼前。
    骤然刺痛的心口，让程佳脸色一寸寸变白，她紧紧拉着安全带拒绝下车。
    可顾修泽不容她反抗，直接将人从车子里拽出，又一路拖着她上了顶楼天台。
    程氏大楼说高不高，说矮又足以让人粉身碎骨。程母墨灵心就是从这跳了下去，此刻在同样的地方正坐着林湘。
    林湘穿着白裙，长发飘飘荡荡散在肩头，美的像只随时要飞走的蝴蝶。
    看见程佳，浅浅笑开：“姐姐，七年前的今天，墨姨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呢！你说的对，我这个私生子早就该死了。今天，我成全你的愿望，希望你也能满足我的……遗愿，让爸爸和妈妈结婚吧？”
    说着她张开手臂，风吹着长发欲飞。顾修泽掐着程佳的手赫然收紧，几乎要捏碎她的手腕。
    “湘湘，你不要冲动！我向你保证，程佳会同意的。”低沉的吼声震在程佳心上，她心痛的要死。
    七年前，爸爸曾保证再也不会和林家母女联系。可那天就是因为林家母女登堂入室，才害得妈妈发病跑了出去。
    她们又不知从哪里找到一张妈妈看病的单据，诊断结果上写着‘梅毒’，生生将出轨偷人的帽子扣在妈妈头上。
    阴阳两隔，换来的不是程父的忏悔，竟是怨忿。
    如果可以，程佳真恨不得拿刀劈了林家母女！
    雨水落在身上，打湿了薄薄的睡裙，程佳红着一双眼，勾起冷笑。
    “好，你跳下去我就满足你的遗愿，跳吧，一会铺了气垫我可就反悔了。”
    话音刚落，顾修泽瞪着眼捏着她的手腕咆哮道：“闭嘴！程佳，若是湘湘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程佳看也不看顾修泽，只是满眼嘲讽的盯着林湘，看着她继续演戏。
    林湘点点头，目光又落在顾修泽身上，极尽痴缠，万般不舍，面上是笑，眼泪却从眼眶涌了出来。
    “修泽哥，这辈子能遇见你是我最大的福分。可惜……”说着垂下脸，纤细的手摸上自己的腿，哽了几次才又接道：“我是私生子，又是个残废，我配不上你，你那么优秀，那么完美，只有姐姐才有资格和你在一起。如果下辈子有机会，我希望早点遇见你，还要爱上你。下次，你一定要娶我好不好？”
    多么煽情的告白，让听者流泪，令闻者伤心。只是在程佳耳里，全是讽刺！
    不等顾修泽反应，她猛然挣开他的手，冲向林湘……
    第九章 程佳 你真狠毒
    天台的冷风掀动着程佳的裙摆，吹乱了她湿湿的长发，在她将要碰到林湘那一瞬，被一股力道重重拉开，顾修泽先她一步抱住了屋檐边上的人。
    程佳踉跄着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气，她固然恨林湘却并不能让她这样去死。她要的是妈妈自杀的真相，是让爸爸和顾修泽看清林湘的蛇蝎心肠！
    可显然，顾修泽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紧紧将林湘抱在怀里，恶狠狠盯着她，好像她已然成了杀人凶手。
    “是你去自首还是我报警！”
    顾修泽咬牙切齿，程佳狼狈爬起，仅遮过大腿的睡裙方才被顾修泽一扯，肩带断了，白嫩的脚丫混着血趟在雨里。
    她望向顾修泽，脸上已分不清是泪还是汗，也许是雨。
    苍白的唇瓣轻轻蠕了一下，又苦笑着摇摇头，表情甚是无奈，霎间惹的顾修泽耐心全无。
    掏出手机直接向律师下了命令，一定要告到程佳坐牢！
    顾氏律师团，在容城从无败笔，林湘悄然一笑，缩在顾修泽怀里哽咽着摇摇头。
    “不要，修泽哥，都是我的错，是我该死，你不要怪佳佳姐。”说着忽然从顾修泽怀里挣扎下地。
    直挺挺跪在了程佳面前，哭的肝肠寸断。
    “佳佳姐，我求你了，你成全妈妈吧。我保证，我会离开修泽哥，我再也不会在你面前出现。求求你了！”
    程佳不为所动，顾修泽眼仁里几欲喷出火，强行抱起了林湘。
    “程佳，你真狠毒，最该去跳下去的是你！”
    冰冷的话语，字字从齿缝中迸出，程佳怔怔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这一刻，她好像忽然明白了妈妈为什么会跳楼。
    爱，是罪，不被爱，是诅咒！
    顾修泽带走了林湘，留下孤零零的程佳。
    她像座雕像一样，在风雨中立着，立着，直到冷冷的雨水打弯了她的腰。单薄的身子缩做一团，紧紧抱着膝盖，嚎啕大哭。
    七年了，她从不敢靠近程氏大楼，也不敢去扫墓，她故作坚强，装作强大，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脆弱，多渴望一个温暖的家。
    然而，顾修泽给了她家，又将她关在心门外。
    哀莫大于心死，她想，她的爱情……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