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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春风 作者:她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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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同样功不可没,以此功勋登上太子之位不是不可能,何以太子案之后却一直默默无闻、反而是禄亲王当了太子呢?”
一股寒意从花婉心底冒了出来。
镇压玄黄教之后,李煜回京没过多久就患了一种恶疾,那场病来势凶猛,他很快撒手人寰。
但这些年来花婉从来没想过,当初李煜的那场病为何来得那样突然。若不是他当时带回的那个女人惹怒了她,若不是愤恨和痛苦几乎吞没了她全部的理智……她本该有所察觉的!
花婉的手都抖了起来,起身对花晴道:“我得走了。”
花晴听她忽然要走,怕她回去独自伤心,便挽留道:“你在我这里住两日吧,我陪你一块睡。”
花婉连连摇头道:“不,我还有事,必须回去。”说完片刻不等,急匆匆地就离开了瑢王府。
夜已深,月华皎洁如练。
窗纱上树影摇摇,那影子拉长了,映在床上一堆杂乱的信笺上。
花婉坐在床边,仔细地看着那些信。那都是李煜在世时,在出征期间给她写的信,她一封没丢,珍宝似的留着。
她一封一封慢慢看过去,不知不觉眼眶湿润,流出泪来。
那些信里,每一封信满满诉说的都是思念之情 他有多爱她,只有她知道。红笺小字,句句都是他的情意,时隔这么多年,每读一遍,依然揪心的疼。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回到京城的李煜身边为何会忽然多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怎么看都不是他所爱的类型,妩媚妖艳,尤带风尘,是个军|妓。
可不管她怎样不肯相信,他还是带回了那样一个女人回来;不仅如此,那女人还有了身孕。
这简直是就像杀了花婉一般,她哭得不能自已,拼命质问他为何要这么做。而他连一句解释没有,只有满脸的懊悔。
他没有解释,给她留下的是满心的伤痕,那伤痕越来越大,吞噬着她,撕咬着她,最后变成了刻骨铭心的仇恨 她发誓死也不原谅李煜。
很快李煜病了,很突然的怪疾。
那时两人分住两院已经半年,半年来她一眼都没去看过,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爱之深,恨之切。
时隔这么多年她再次回想,那时的自己只有满腔的怨恨。那怨恨深到乱了她的神志,已经让她看不见别的东西了。
有一晚,他派人传话,说想见她一面。
当时的李煜虚弱得连床都已经下不去,否则他拼了命也会自己跑去找她。但她却做了一件让她抱恨终生的事 她拒绝了,也没有去看他。
就在当晚,李煜走了。
当她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整个人变成了一具空壳。
这世上有很多事,都是留给后悔的人去用血泪学习的。只是学会时,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句话看似简单,却有多少人还是错过了。
东方渐白,残月微悬,天际线上已冒出天光。
花婉就这么静坐了一夜。
她还是一动不动,继续沉沉地想了下去。
李煜去世后,她追悔莫及,想法也渐渐有了变化:李煜跟她没有孩子,那女人怀的是李煜唯一的骨肉。她就算再恨她,却也想给李煜留后 那孩子如今是这世上唯一跟他相关的存在了。
那女人却忽然消失了。
李煜的头七还没有过,就在全府上下忙于筹办丧事的时候,那女人在某日忽然就不见了。
花婉甚是震惊,她不担心那女人,但她担心她肚子里李煜的孩子。
可无论她怎样心急如焚,费尽周折地寻找,都再没有听到一点儿关于那女人的消息 她仿佛从世上凭空消失了。
那段时间是花婉人生里最黑暗的阶段,曾经繁花锦绣一般的日子,转眼间只剩下满院凄凉。日子漫长且痛苦,双燕归去,复又归来,年光好似无限,却已不知是几番春暮。
后来破碎的心终于被她用时间慢慢缝补起来,虽然依然满是裂痕,却总算能继续活了。
她叫下人将李煜的房间保持原貌,定期打扫,里面的陈设和家具都丝毫未动。
除了李煜的房间,那女人当时所住的厢房她也没动。
她不动她的房间绝非源于什么思念,而是出于一种仇恨和后悔。每次当她看着那间黑洞洞的空房,她就能想起自己曾经多么残忍地对待过李煜,提醒自己多么不应该被原谅,诅咒自己该用一生的追悔莫及来惩罚自己当年的无情和偏执。
天终于亮了。
花婉红肿着双眼,缓缓站起身,来到院中。
哭了一夜,眼睛脆弱得看不得亮光。
她抬起手遮住耀眼的晨曦,泪眼模糊地望着院角那个连绳索都已经斑驳的秋千,此刻正孤零零地在老槐树上吊着。
心因为整夜未眠而剧烈地跳着,很不舒服,想入睡却不可能,因此便随意地在院中慢慢地走。
她走过李煜的旧居门口,不敢进去,在门口站了好半天,最终还是走开了。
不知不觉地,她又走到了那女人曾经住过的厢房,看着那扇已经发旧的红木门,她心头涌上一股痛苦且厌恶的复杂情绪。
自打李煜将她带回府里,花婉曾听下人说他一日都没有跟她同住过。
虽然这令她心中稍感安慰,但被怨恨冲昏了头的她,却并未细想过为何他带回了那女人却不碰她。
她作为王府的女主人,只能给那女人安排了住处,却一步都未踏进过那女人的房间。
此刻站在那间萧索败落的旧房前,花婉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想进去看看的冲动:那挂满蛛丝的破败门窗让她有种莫名的直觉:李煜的死或许跟那女人有关系。
她提起裙子走上台阶,推门而进。
房间中摆设甚是简单,这让花婉很有些惊讶。
房中除了一张床、一个梳妆台和一张桌子,以及床头立着的一个小小的五斗柜,再没有其它。若非知道里面住的是妾室,倒让人误会这是间极其普通的客房。
房间虽然简陋,却并不脏。因为花婉下令保留,所以定期有人打扫。
花婉在这房间里慢慢地走着,边走边看。
梳妆台上有一面陈旧的鸾镜,经久未用,铜面已经斑驳了。床褥简简单单地在床上摆着,想到李煜并未在这里住过,她心里总算还好受些,便在床边坐了下来。
这一坐,感到身下有些硌得慌,便挪了挪位置。但床褥下总像有什么东西没放平似的,坐得极不舒服。
她便站起身来,将手伸到被子底下抚平了一抚。
这一摸,却摸到了一个软蓬蓬的物事。
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个香囊,绣着鸳鸯戏水。很普通的面料,针脚简陋,不是什么上等的作品,想来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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