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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蜜娘倒也没怕, 开了门往外头看。
冷风簌簌, 使失了热气的屋子又冷了几分。
门口, 一人长身玉立, 身着玄青色锦袍,又罩着件黑色大氅,戴白玉冠,眉眼清俊, 只是面色沉沉,倒显得不近人情。
蜜娘见了,忙跪地行礼道:“给平昌王殿下请安。”
沈瑜扫了她一眼,“嗯”了一声,问她:“王妃殿下呢?”
蜜娘起身,回头往房内看了一眼,稍蹙着眉道:“王妃殿下在里室,该知晓的都已知晓了。”
他面容稍有松动,提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方才他自宫中回府,却不见温璧踪迹。温璧是个脚步懒的姑娘,无事总爱呆在房中,抄写佛经或是把玩玉石小物件解闷儿。沈瑜问过府中下人,才知温璧出府是为了他的生辰日。
打他从军之时起,除却长姐会记得他的生辰,便再也没有人了。
沈瑜到底是不放心温璧一人在外,正要出府去寻她时,霖渡神色匆匆地告诉他温璧去了花扇府中。
他心中一沉,有了隐约猜测。
这姑娘前半程过得辛苦,坎坷走过,沈瑜是不愿意她回头再看,也不愿她知晓所有。
沈瑜走进内室,见小姑娘正垂着小脑袋瓜儿坐在落了尘的小榻上,纤细的手指缠在一起,捏出红痕来。
他快步上前,顾不得身上的寒气还未散,就将人揽在怀里抱着。
温璧方才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在看到沈瑜的那一霎那又忍不住落了下来。她抱着他的腰身,脸颊上的泪水打湿了他的大氅,他轻轻拍了拍她瘦弱的后背,低声安抚道:“不哭了,阿璧不哭了。”
“到如今,我……我竟才知晓,自己的娘亲究竟是谁……”她抽噎着,抬眸看向沈瑜时眼皮酸涩,眼角红红,“我没想过,他们竟如此心狠,能做出这样的事……”
他轻轻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了一方手帕,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脸上的泪渍擦干,又弯腰吻了吻她的唇角,低叹道:“故人已逝,好在恶人已被惩戒……”
“沈瑜”,她低低地叫他的名字,眼眸湿润,“你会好好在我身边吗?”
“自然”,他浅浅掀了掀唇角,“我舍不得我的小阿璧。”
温璧同沈瑜在怜知堂一直停留到夜间才起身回府。
玉柳已在马车旁候着,见到她这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心中亦跟着心痛难过,自家小姐也的确太苦了些,只好在寻了这么个贴心的夫君,日后只余无忧甜蜜。
沈瑜扶着温璧上了马车,街上小商小贩还未曾收摊,外头是一派热闹。
他将人抱在自己腿上,握着她细嫩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中细细摩挲着。方才她哭得累了,眼下已睁不开眼,头脑昏沉。
沈瑜细心地将她耳侧的碎发别好,声音放轻道:“睡吧,我在呢。”
她呜咽了一声,如同脆弱的幼兽,将小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呼吸绵浅地慢慢睡下。
待回了王府,他将身上大氅脱下,将她整个人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她睡得浅,即使他已尽力将动作放轻缓,但她还是慢慢醒来。
“醒了?”他低声问她,言语中挟裹着一丝笑意。
温璧点了点头,只觉自己混身提不起力气,是一步路都走不动。她轻轻咬了咬下唇,眸光水润,眼巴巴地看着他,张着胳膊,小声咕哝道:“要殿下抱,阿璧走不动了。”
沈瑜失笑,凑到温璧面前指了指自己的唇,哑声道:“不得给点儿好处?”
她抿了抿唇,他清浅的气息拂面,扫红了她的面颊。温璧往后缩了缩,手指缠着绣帕,姑娘家的娇憨之态尽显。
沈瑜见她迟迟不回应,又劝她:“就你我二人,旁人又看不见。再者言……”
温璧抬眸看他,禁不住问道:“再者言什么?”
他弯唇一笑,眉眼柔和好看,故意压低了声线道:“我又不是旁人,是你夫君不是?嗯?”
她盯着他弯起的瞳眸,面色连着耳垂脖颈都泛着粉红。
温璧心底一边气他好不要脸,一边却也凑上前亲了亲他的嘴唇。
世人皆道薄唇之人薄情寡义,可于她看来,却不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