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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旭泪珠滚落,他如此痴心,若非当年阴差阳错,确是妹妹的一生良人。
曹绵娘脚步停住,躲在蒿草后面,侧目看了过去。
“快起来吧,父亲又怎能回答你。”曹旭抱住李坤胳膊,强拉他起身。李坤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却突然指着坟上的草说道:“你看,坟上的草一起一伏,分明是在点头呀!”
夜风起,吹动坟头青草高低起伏,的确有点像是不停地点头。
李坤激动地像个孩子,曹旭只能叹气:“先回家吧,夜风凉。”
回到曹家门口,就见边野的马车停在院子里,看样子是来接李坤回去的。
果然,四人走进大门,边野、阿竹和糯糯从屋里迎了出来。边野大步上前扶住李坤:“大人,您的管家已经把大夫接来了,咱们回客栈让大夫瞧瞧吧。”
李坤早已趁机观察过了,曹家只有两间卧房。自己若要提出住在这儿,着实有些过分,不如见好就收,跟边野回客栈去住。“沛然兄,那我就先回客栈去了。书院的事情咱们明天再细说,我这腿呀……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走路。”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随边野坐到了马车上。可怜巴巴的模样,惹得曹旭和绵娘心里都不是滋味。
回到客栈,边野已经准备好了最好的客房给李大人居住。管家青墨和葛大夫都等在门口,见李坤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二人赶忙上前相扶,从边野手上把自家大人接过来。
“大人,您怎么突然犯了旧急呢?按理说这个季节不算潮湿呀,这几天也没下雨,早上在安平县城的时候不还好好的?”葛大夫纳闷问道。
“咳……这个回头慢慢细说吧,许是这些日子查访民情,四处奔波劳累所致。”
二人扶着李坤进屋,边野自然跟了进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阿竹不好意思进去,却又想听听大夫怎么说,就站在门框旁边侧耳听着。
绵娘子没有跟来,在这里李坤最在意的人就是女儿了。他被扶到床边坐下,转头瞧了瞧门口。见阿竹没有进屋,心中略微有些失落。但见门口飘起一角红色的裙子,心上立时一喜,便知道女儿还是惦记着自己的,并没有立刻离开。
李坤心中欢喜,笑着对葛大夫说道:“我这是老毛病了,倒也不着急。这样吧,我这儿有个孩子,前些年没少遭罪,你先给她把把脉,莫要像我一样留下病根儿才好。”李坤探头看向门口,柔声喊道:“阿竹,阿竹你进来,这位是葛神医,医术十分了得。让他给你把把脉,前几年你遭了洪水,又千里奔波到北方,免不了挨饿受冻的,年纪轻轻的千万不能落下病根儿,快进来。”
李坤怕阿竹不好意思进门,赶忙招呼边野。“你快去把阿竹带进来,不能讳疾忌医。”
阿竹听到李坤喊自己,下意识地拔腿就跑,却见边野追了出来,一把抓住她胳膊。“阿竹,李大人说的对,前几年你遭了不少罪,让神医给把把脉吧。”
“不用,我没病,我身体好着呢。”阿竹扭动手腕想挣脱。
男人的大手筋骨分明,哪是那么容易逃脱的。“阿竹,咱们让神医把把脉,若是没有病根最好,若有,趁年轻赶紧调理身子,免得老了以后浑身疼痛啊。”
高大魁梧的边野和娇小的阿竹形成鲜明的对比,阿竹不肯进屋,她便弯腰将她一把抱起,径直走进屋里才放下来。“劳烦神医给我媳妇把把脉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抱进屋里,阿竹羞得满脸通红。转过身去背对着父亲,捶打着边野的胳膊。
被亲媳妇打两下,边野并不在意,只忧心的看向葛大夫,心中十分懊恼。自己竟没有想到这一层,只看着阿竹每日健健爽爽的,却没想到她前几年是不是遭罪留下了什么病根儿。看来李大人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一心一意的为她着想。
葛大夫撵着白胡子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大人真是爱民如子啊,考虑得如此周到。”
李坤但笑不语,眸色温柔地看着久别的女儿。
阿竹只能坐在椅子上,乖乖伸出手让大夫把脉。
葛大夫把手指轻轻搭在阿竹的脉搏上,脸上的笑意渐渐收紧,眉头缓缓皱了起来。怕自己查的不准,指肚用力向下按按。又查看了一下阿竹的眼睑、舌苔,这才叹了口气。
边野吓得有点结巴了:“大夫,神……神医,我媳妇怎么样啊?她没事吧,您别叹气啊,您叹……叹气,我……”
李坤也紧张起来:“葛大夫,并非爱民如子。实不相瞒,这是我亲闺女。失散多年,近日才找到的。您定要仔细查看,若真有什么病症,定要医好她。”
葛大夫满脸吃惊的看看李坤,又看看阿竹。“这……这竟是大人的骨血,刚刚没仔细瞧,如今一看,还真有几分相似呢,难怪与大人的脉象也有几分相似。”
阿竹没想到李坤会对身边的人将自己的身世托和盘托出,立刻站起身来,想躲到门外去。
“你快说,阿竹到底怎么样?”李坤十分焦急,哪有心思听他扯别的。
葛大夫笑道:“大人莫急,令千斤体内的确有积蓄的寒气,与大人的病症有几分相似。应是在冷水中浸的久了,经脉关节都侵了寒水所致。好在姑娘年轻,对腿脚不会有什么伤害。不过她这个年纪,成亲之后是要生娃娃的,体内寒气不除,只怕很难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