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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长,指尖薄,十个人看九个人要说适合弹钢琴,只有太宰治嫌弃。
太宰入水之后又被我拖着吹了四五十分钟的晚风,可能出现了感冒的迹象,说话声带了些鼻音,还略微沙哑,在耳边听着像酒里的气泡一样软。
所以我再度放弃了动手的打算,转而问他一句,“我故意拉着你吹这么久的风,你还没生病吗?还不累吗?”
他可能是被我这么直白的坏心眼给惊到了,望着我的眼睛,干巴巴地挤出“你这人好可怕”几个字,就噤了声。
这段路至始至终,他也没有真的试着挣脱我的手。
到达我们共同在的楼层,见我拿钥匙开门时都还没把手松开,太宰才略显疑惑地开口,“做什么?”
“陪我过夜。”我言简意赅地说道。
话毕,太宰像是一只被踩中尾巴的猫,整个人紧张戒备起来,原本偏长的眼睛也瞪得圆润。
……为什么他反应这么大?
“原来你是霸道少爷这种人设吗?”他幽幽地说道,“不管别人的意见就强取豪夺。”
老实说,我没听懂。
太宰鸢瞳闪过难言的思绪,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五秒,随即“嘁”了一声,异常乖巧地闪身进屋。
虽然结果与我预料的吻合,但我更迷惑了。
太宰循着记忆拨开灯,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刹那间豁然开朗,他轻车熟路地绕过回廊,绕到客厅,好像这过程已经演练过无数次。
可明明,他到我家里面,只有他故意把自己作到发烧的那一次。当时我只感到一种虚假、伪装的温馨。
此刻同样是凌晨,同样是蓬软的黑发安顺地贴着脸颊的太宰治,极为相似的光景,我的心境和感受却大相径庭,有种要说定什么,尘埃落定般的安心。
就像是将一本书合卷后重读,人会有崭新的想法与感受。
好神奇。
更神奇的是,我觉得这一切发生得自然而然,并不排斥。
太宰挑了张木椅坐下,似乎想要知道我打算做什么,手撑着一边脸颊,鸢眸微阖,显得有些慵懒,目光却跟随着我。
我熟练地翻出8个玻璃杯,装上不同高度的水,用笔敲击玻璃杯发出的音调刚好能跨八度,音色很像非洲的体鸣乐器卡林巴,清脆而空灵。
太宰:“欸?”
这个时间点,琴行不营业,而且我也不想显得太认真、太在意,就计划用这种方式代替。
我想了想,先将今天收到的短片里的那段背景音乐复原了一遍。
我演奏的时候,太宰就安静地注视着我,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见我弹完目光径直投向他,他鸢眸里笑意闪烁,含笑说道,“怎么了?你是想让我夸你吗?”
“……我有这么幼稚吗。”我无力地答道。
太宰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当然有啊。”
他说完又闷声笑,星眸微弯,我想是因为夜晚屋中白炽灯下迷蒙的光影,还可能因为看久了大脑视觉中枢疲劳,感觉此时的太宰比以往要好看。
太宰笑完,伸手把我的笔拿走,依次敲过杯子,似乎是听完琴曲之后,想再确认一遍他们的音调。
他冲我扬了扬下巴,语气透出他这个人平常显而不露的自信与傲气,“你要不要唱一段?我可以配合你。”
我有点想说他这是在强买强卖。
但我又不能拒绝。
我清了清嗓,就着散落窗边的月光,即兴哼唱了一段旋律,只是旋律,没有歌词,曲调安谧清灵,是那种适于夜间独自聆听的音乐。
太宰开头几不可闻地感叹一句“即兴创作吗”,随后仿佛能领会到我心中所想,垂眸拿笔富有节奏地敲击着玻璃杯,人声与乐声重叠,奇迹般的和谐,蕴藏着某种张力。
我一向对思维被人洞悉感到不适,但在乐声之中,在无需言语的交流中,我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面前的这个人不是看透了我,而是理解了我。
所以,我不用担心词不达意,音不传心。
他通过了我的第二重验证。
我止住哼唱,稍微放松下来。
时针恰好拨到【12】的位置,我经过几次呼吸,才下定决心将藏在上衣口袋里的两张纸条取出。
太宰瞥见这两张纸,表情空白了一瞬,像是见到了什么世间不存在之物,“这个不是……”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房间响起,“这是那天我和你写下的愿望。这张是我的,另一张是你的,要交换吗?”
太宰只需一眼就能明白,花火大会那夜,我回到东京后又掉头折返,在海里找到了我们放的漂流瓶,把瓶子里装着的纸条保存下来。
我总有预感有一天我会用上它们,就算换下衣服,我也会将这两张纸塞进新衣的口袋中。
至于路途上花费的时间,以及在深海中找回漂流瓶的难度,那是无关主题的事。
我从不去想我做不到的事,我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