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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挺好听的吗?
八音盒清灵的音色贯穿始终,音乐信息量大,细节很出彩,蝉鸣声,发条转动声,硬币掉落声,行走时落叶被轻踩的声音,给人感觉像是回到了记忆中最深刻的夏夜。
那绫小路是听到了什么,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那样像是看到或者回忆起惊讶、不忍又极端厌弃的事物的表情。
太宰继续听下去,等到2分30秒的时候,出现了有点像蒸汽机运作的压抑的嗡鸣,逐渐抬高声调,在乐曲最高/潮演化为颤抖尖利的悲鸣,他听着像是小狗的呜咽声,或者是猫头鹰的啼哭。
……太宰回想起绫小路的那个皱眉的表情,突然感觉心脏好像被谁的手攥紧了一下。
那么,按照约定俗成的套路,这种情况应该是要安慰对方,接着劝慰几句,好像如此就能抚平痛苦、伤痕什么的。
但这对两个人而言毫不适用。
绫小路也不需要。
太宰无所事事地待了一会儿,又感觉没劲透了,想了想,站起来迈步至门边,轻飘飘地对她说,“我去入水自/杀啦。”
绫小路的视线从不知什么时候拿的书本转移到他身上,她“嗯”了一声。
过了两秒,绫小路才用幽淡清澈的声线开口道,“你下定决心自/杀后,可以打电话给我,然后我就会过来。”
“……干嘛,你还会拍照做见证吗?”太宰莫名其妙地问。
“不,我用我的眼睛看。”她似是不经意地说,目光却灼烈而坚定,暗金色的眼瞳如湖泊泛起了浅浅的涟漪。
这让太宰想起几天前的午夜,绫小路看到手机里的那行【生日快乐】后——她垂下眼睑,露出极浅极淡的笑意,转瞬即逝,好像风一吹就会不见。
她本性这么冰冷锋锐的人,却生了一双偏圆的猫眼,所以平常挂着冷冰冰的表情也能捞得一个【安静内敛】的评价,与凶神恶煞毫不相干。
只是表情柔和了点,眼尾些微上扬的弧度就很要命。
太宰又默默地折回来,向她解释道,“现在刚好日出,外面一定太冷了。我等暖和一些再去吧。”
三分初阳泛起浅金色的光,洗刷着藏青的天空。
“……好糟糕,不想和你一起见证日出。”绫小路有点嫌弃。
太宰轻笑着说,“很巧,我也不想。”
她没问太宰为什么要解释折返的理由。
明明这是她冷漠凉薄的表现,明明认识得越久,绫小路暴露出的他不喜欢的特质就越多,两个人也都不约而同地认为彼此是麻烦,可是为什么他会这么中意呢?
太宰思考了很久,才不知道向谁借了一点勇气,拿出一个半新不旧、印着一串英文字样的打火机缓缓摩挲着。
喜欢和救赎一样,是在心头划过都要小心翼翼、再三斟酌的词汇。
太宰转头看向正盯着那部打火机的绫小路,轻声问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吗?都可以问哦,现在是实话实说的时间。”
绫小路想了想才回答,“那都问一般疑问句吧?限五个问题,回答的人只要说是或不是。”
太宰突然乐了,“你要跟我玩海龟汤吗?”
【海龟汤】是一种情景推理游戏,在已经获得某些信息的前提下,提问者可以提出任意问题来推知真相,回答者仅能答【是】、【不是】或【没有关系】,既需要推理能力与思辨能力,也很考验提问者的话术,太宰还没有作为游戏和别人来玩过。
绫小路暗金色的眼瞳在微暗的房间里像是属于狮子、猎豹的,她定定地看着他,随即将目光移开,平静地说,“算了,我不问。”
……给她说开彼此过去的机会都不要,是没领会他的意思,还是觉得没必要,或是觉得自己想知道的话,以后总会知道的?
太宰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面上嘴角仍是上扬的,“哦,这样的话,那就换我问你了?我不会留情的。”
她微微侧过头,“好,你问吧。”
“你是不是不喜欢狗、昆虫、鸟?”
“是。”
“是大概三年前开始的吗?”
“不是。”
“你是不是对埃里希弗罗姆的理论保持怀疑?”
“是。”
“你是不是不喜欢【绫小路】这一姓氏?”
“…………不是。”
已经问完了四个问题,太宰本意是想知道,绫小路这人的情感缺陷到了何种程度。
因为对生物、对宠物的不喜,先天形成与童年养成不易区分,绫小路自己估计也不知道,不是特别好问,所以干脆就把时间放到近期,排除掉【近几年形成】这个错误选项;
精神分析心理学家埃里希弗罗姆写过《爱的艺术》,太宰没敢太过直白尖锐地问【认可】与【不认可】,而是问【是否保持怀疑】。
太宰确实是以比较认真的态度对待这五个问题,你可以说这是因为在意与重视,也可以说这就是攻讦和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