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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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氏叫她入座,摆手笑道,“这位张内监我却是不熟的,因是孟内监手下的办事公公,是与他说了一声。这才叫曹掌柜去寻了张内监。反正,与这位张内监来说,也碍不着他什么。不过叫两小内监帮着把我的器物抬了去,与他们几两辛苦办事钱罢了。如此的好事,他岂有不帮的道理?”
    丁氏和那位孟内监相熟,苏瑾早在归宁府时就听说过,那时丁氏的成衣铺中上好的布料绸缎多是出自这位孟内监之手,合作这多年,想来即便是普通的生意往来,也有些情义在了。因和丁氏悄说了。丁氏摆手一笑,“你呀,还太年轻。这些内监们哪有什么情义可讲?不过是看着钱罢了他们没儿没女,没后代的,哪里讲什么给儿女积福之类的?不过图自己自在一世,到时两眼一闭也就罢了。”
    说着一叹,又轻笑,“不过这位孟内监为人算是矮子个里挑将军,尚算好的。我认得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没甚权势的,那时我正好要做成衣铺,没好布料不成,经人引荐就认得他了。这么些年过去,我不曾亏待他。他么,但凡有官中充许往外售的缎子也会使人与我带信儿……,对了,还有那宫中采购毯子的事儿,也是他与我说的。只是这些日子却怎么又不听动静了呢。”
    苏瑾笑道,“咱们现今乱哄哄的,我宁可确切消息再迟些,到时方能抽出手来。”
    说到眼下这事儿,丁氏低头思量一回,望着门帘轻笑,“曹掌柜说广记总号往旁家借银子,只借得少许,昨儿咱们又自他铺中兑出近两万来,估摸他家没甚银子周转了。”
    “……接下来,广记要败的消息传开了,怕是更没人家敢借银子给他。他家铺子日常赎当回流的银子,只够每日日常收当的使用。须知,他广记也算是当铺老号,不到逼不得已,他是不可能关铺子呢。一旦关铺子,他家可就真乱了”
    苏瑾点头,“正是这样。我在家里也想过,日常进的银子,或可仅够日常出。流进流出的这些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即便这样,他是不敢接大件物品的。或许,他们想银子回流,可能要寻个什么由头,先不接当,只赎当。这样,他或可回流稍多一点的银子……”
    “不过,若是这样,苏州府的市场他广记从此恐怕不能一家独大了。旁的人家岂不趁他不接当的时候扩张?被他家压得老早心里不爽快了呢。还有若广记不肯向咱们低头,要和咱们硬挺,必是要僵持几个月的。这几个月过后,盛记因广记没银子给他买羊毛、付织工的工钱,必然歇业。咱们就可趁机把盛记忻州的坊子收购在手的。到时整个忻州府就是我苏记一家独大了。这些都是广记的损失。”
    苏瑾说到这里一笑,“咱们当初做这件事,也是因盛记是广记给出的银子本钱,只单打盛记,不能伤其根本。有广记在背后撑腰,最终,两家顶了头,估计要把羊毛炒得比金价儿还高,咱们也不知能不能赢得过他们。所以才想到只打广记的主意,广记没了银子,盛记就不攻自破了。经此一事,广记必然不会再管那个羊毛坊子。可是余下来,他这当铺,咱们可是吃不下地……”
    说得丁氏笑起来,“好贪心的丫头。还想吃下他家的当铺。你才有多少银子?”
    苏瑾嘿嘿一笑,“我并非真要吃下他。说说而已。”
    丁氏思量片刻笑道,“若广记不傻,必等不了几个月。想必这几日就会上门儿。你若有意拖他,只说那汪颜善和秦荇芷的事儿。或说毯子券子的事儿。拖到你想拖的时候。其它的事儿,你莫认,也不知这回事儿,有我呢。”
    其实就在这二人叙话的功夫,广老爷广至善已和广大少爷等人一行,直奔杭州而来。
    到了杭州的第一件事,却不是来苏记,而是直奔杭州府分号。此时的杭州分号因前些日子朱老太爷那么一闹,已基本歇了业,柜上只留两个小伙计懒懒的招呼客人。
    广老爷一见这情形,狠狠地瞪了广三少爷一眼,气哼哼地进了内室,不及落座便喝道,“你招惹那两个不知深浅的狗东西在哪里?去押了来”
    广三少爷连忙低头嗫嗫地道,“那贱人可随手抓了来,可那汪兄,乃是举子~动他不得”
    “我管他是什么阿猫阿狗,坏我家的好事,岂能饶他还不快去”广老爷暴喝一声,吓得广三公子一个哆嗦。连忙应了一声,叫了几个家人,气势汹汹往青衣巷去。
    半下午光景,青衣巷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这一众人虎狼一样,恶狠狠扑向刘四妈家,惹得那些闲汉们,来此耍地浪荡公子们都一齐围聚过去。
    刘四妈自那日广三少爷大怒离去,整日的悬着心,突听外头山响一样的敲门声,吓了一跳,小心凑到门后,问,“是哪位?”
    广三少爷一脚踹在门上,“作死还不快开门”
    刘四妈一听是他的声音,又是这样怒色,慌忙开了门儿,一眼瞧见后头那一群来势汹汹地下人,连忙赔笑,“广爷,好广爷,那小贱*人和那狗东西,我都叫人锁屋里了,专等您回来发落他们”
    不待广三少爷说话,便向*公瞪眼骂道,“还不把那两个狗东西给我拉出来”
    *公带着两个打手,匆匆跑上二楼,不一时,从里头揪出两个人来了,皆是神情憔悴。男子下巴上长出一层清清的胡子茬儿,身上衣裳皱皱巴巴,如一团渍咸菜,女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早先的锦衣华服早没了踪影,身上是一套旧得洗得掉色的布草旧衫,微乱的发髻上,一根饰物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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