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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我拦了下来,这次的案子你别参合进去!”
“义父,晚了。”戚孤雪慢吞吞地开口,“义父不会以为我和七皇子联系只用一只鸽子吧。三只鸽子,少了一只就需警惕消息外漏。”
“你——你!”
“我倒是没想到,义父竟然会疑我,在东厂还安插了人。”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两人皆不语,只能听到徐儒顺气时的喘息声和炭燃烧时的毕啵声。往常都是徐儒说话缓,戚孤雪说话急,一下子掉了个儿,说不了几句就说不下去了。
窗外寒鸦叫了几声,也不响了。戚孤雪先开口打破了寂静:“俞派和邵派小打小闹这么些年,陛下身体这些年越发不好,前朝后宫不可能一直太平。义父不偏不倚,那两派人却只担心您往对面倒,您总得为自己打算。”
“入了宫就是天家的奴婢,事事都该听陛下的,你怎么能擅自……”
“义父,我不是自愿入宫的。”戚孤雪抬头,装了十来年的模样不想装了,仿佛又回到那个偏执固执的孩子,“我不是自愿入宫的。我的命是义父给的,义父一心为陛下为天下,我心里只有义父。义父不为自己谋划考虑,不屑那结党营私的事,那就我来做。我才不管那龙椅上坐的是——”
没等他话说完,一记耳光打得他偏过头。戚孤雪维持着那姿势不动,心里却想着这算是因果轮回吗?那来的也太快了些。
徐儒盛怒之下落的手,自己五指也在发麻。他已经很久没有罚过戚孤雪了,早些年就算打也是收着力度挑着肉厚的地方打,主子不会想看脸上有伤的奴才,因此徐儒要打也绝不会打耳光。
这些年戚孤雪伶俐听话,有时差事办的比他还好,他心里欢喜的很。这次东厂里放人也不过是因为怕戚孤雪下手重了损了阴德,想着自己能看着点劝着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看能看到这么了不得的事情。
“你口口声声为了我,你听我的话了吗?别拿我做你追名逐利的借口!”徐儒看着面前的青年,这个自己养了十来年的青年第一次让自己觉得那么陌生。“你是铁了心要在歧路上一条道走到黑?你若是决定去搅这浑水,我就当这十几年喂了不知忠义的狼!”
这话说得狠了,一出口徐儒就有些后悔,但丢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了。徐儒勉强维持着冷脸,等着戚孤雪服个软给他台阶下。
可戚孤雪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徐儒踌躇了一会儿,想先把戚孤雪扶起来。不料戚孤雪快了一步,双手撑地,连磕了三个响头。
徐儒眼睁睁地看着他不顾身前那滩茶叶水,每磕一下还都能溅起星点的水花。等戚孤雪抬起头来,额头上都还挂着两三片茶叶渣子。磕完头,戚孤雪直起身子就往门口走,片刻也没有停留。
徐儒只觉得头昏眼花,膝盖发软,刚刚发出去的一通火最后还是烧到了自己身上,烧得他气也喘不过来,终是膝盖一软,倒在了地上。
听到身后的响动,戚孤雪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外面又飘起了雪。立春都过了,这许是最后一场雪了。
小太监迎上来,见戚孤雪脸上茶叶水混着化了的雪水往下滴滴答答地淌,也不敢问这狼狈样子是怎么回事:“戚公公,去哪儿?”
“回东厂。”
15
东厂的人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需要站队了。
自那天戚孤雪与徐儒争吵之后,戚孤雪就搬了出来,住到了东厂里。
戚孤雪在东厂中良久,东厂里每个人的背景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哪个人的死穴在哪里,哪个人需怎样拿捏,威逼利诱下有一大批人能为他所用。
而徐儒铁了心要整治东厂,手腕也是强硬的,况且戚孤雪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两人做事的路子相近。短短几天,几个掌刑理刑就被调离了东厂。戚孤雪也不恼,借着邵家的面子从锦衣卫那儿调自己人过来。
邵老将军自诩清高,看不起太监,那日的话不过是为了保自己的嫡子出来。戚孤雪提了要求,邵老将军权当是公平交易,巴望着少和戚孤雪有联系,又怕以后有求于他,不敢断的太干净。
这也如了戚孤雪的意,做出一副想上邵家的船的样子,掩盖了自己已经在另一条船的事实。
那妖谣案从冬末查到了春末,牵扯的范围越来越广,在有心人的操纵下从原本的朝中官员一直牵扯到了地方官员,甚至连几个相国寺的和尚都进了诏狱。
最初这歌谣是谁传播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该结束了。
一只雪白的鸽子划过天空,绕着都城飞了两圈,稳稳地落在了戚孤雪的案几上。脚上绑的纸条上只有两个字:“速来。”
等三只鸽子都到了,戚孤雪烧了三张纸条。火光跳了几下,倏得暗了。
褪了内宦服饰,换上太学学子的士子服,戚孤雪暗中前往七皇子府邸。因为借的是太学学子的名头,戚孤雪大大方方地交了拜帖,由小厮引着到了府邸后的湖心亭上。亭中人正执着棋谱在摆棋,端的是一派风光霁月的好模样。
戚孤雪仿着学子朝亭中人作一长揖,亭中人朗声笑道:“戚公公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