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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了我吧。”路随暂时抛弃了体育竞技精神,举双手投降,“我可不想在床以外的地方把你折磨到哭。”
既然他已无视摄像机的存在到这种地步,裴解颐也不能示弱:“19号选手请注意,即便在床上,我也没有过被你折磨到哭。”
路随提议:“要不今晚试试?”
裴解颐轻轻睨他:“你试试。”
笑意爬上路随桀骜的眉骨:“如果不是舍不得你哭,我早试了。”
摄像机外的导演及其他人:可不可以来点能播的内容?
事实上19号选手的专业教学仅维持了一个小时,裴解颐就把场地让出来,给路随和江哥所帮忙约来的路随以前其他的队友,来场对抗赛。
这才是裴解颐今天送给路随真正的惊喜。
当然,在此之前她先向最了解路随康复情况的宋飞驰确认过如今路随能承受的运动量。
路随很久没有打过比赛了。退役以来到现在,将近一年。他内心其实挺害怕自己忘记曾经在赛场上的感觉。
裴解颐也终于有机会,亲身坐在观众席里看路随打比赛,而非通过屏幕观看路随曾经的比赛视频。
路随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始终吸引着她。
而赛场上意气风发的路随,是最蓬勃、最具生命力的。
比赛结束后,裴解颐好心提议:“要不就录到这儿为止,你和你的队友们多聚些时间。”
“耍赖吗你?要求完我之后,就不让我要求你了?”刚打完球的路随浑身是潮热的,露出的小臂展示着精炼而分明的线条。
虽然裴解颐没这样想过,但她没否认,甚至点点头:“嗯,想耍赖。”
“以后有的是机会给你耍,今天不行。”路随嘴角上扬着,捉握起她的手,“而且今天来的这些队友一半都还在役,不久之后我就能回归他们一起比赛,不必赶在今天和他们多聚。以前也和他们呆得够久,呆得我快腻味了。”
裴解颐微微歪头,用他除夕夜刚讲过的话埋汰他:“不是担心你身体素质不过关,队里也不需要你了,不让你复出?”
现在倒是毫不遮掩他的胸有成竹和势在必得。
“这不是你给了我机会重拾信心?”路随柔软的嘴唇吻了吻她的手指,“谢谢你今天为我做的安排。”
他没撒谎,打了这场比赛,他内心的一些顾虑才彻底打消。
打比赛的感觉,真的很棒。
两人吃了点东西,节目组工作人员也休息了些时间,录制才继续。
天已经黑了。
今天没有下雪,夜空难得干净,竟还能看见少许星星,仿佛早早地泄露了春意。
裴解颐跟随路随抵达目的地时,有些意外。
她不明白路随为什么带他来Live House,但她也捺住好奇心暂且忍住发问,一起往里走。
这是他们常来的那个Live House,今晚没有演出。
裴解颐第一次见到这里安静无人的模样,很是空荡荡,平时有多躁动、热闹、喧嚣,越反衬得现在有多寂寞、寥落、孤单。
灯光就打了两束,一束在舞台下,对准仅有的一张桌子和椅子;一束在舞台上,对准仅有的一支立麦。
路随落座那张桌子前的椅子,示意裴解颐上舞台:“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想听姐姐唱一首歌。”
裴解颐半信半疑:“真的就这?”
路随点头:“嗯,真的就这。”
裴解颐轻蹙眉:“我是演员,不是歌手。”
路随轻笑:“照你这说法,难道我得要求你在舞台上演一段戏?”
裴解颐想翻白眼:“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歌手,唱得不好听。”
“‘无条件满足’,”路随提醒她今天的录制主题,勾唇,“跨年晚会不都唱得好好的,现在姐姐是跟我装没自信?”
行吧,裴解颐耸耸肩:“你想听什么?”
“催眠曲?”裴解颐抛出个老梗。 殪崋
路随笑了笑,乌漆的瞳仁清澈又明亮:“都行。你想唱什么就唱什么。姐姐唱什么我都喜欢听。”
裴解颐走上舞台,发现原来灯光照不到暗处,有乐队,看来是要为她现场伴奏,倒是整得跟个小型演唱会似的,而唯一的观众是路随。
原本毫无灵感的裴解颐,此时脑海中忽然冒出一首想要唱的曲目。
她走过去告诉乐队老师,随即回到舞台中央的立麦前,工作人员帮她调整了立麦的高度后重新退到暗处。
乐队的伴奏缓缓响起。
裴解颐低垂眼眸,徐徐开口。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因为看见蜷缩的猫在码头望着远方,海浪拍打在岸上,一阵又一阵倾塌,希望那些过往都消失,不再回望。”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是因为生日的那天杏花又开放,阳光灿烂树荫下,落花已沉睡安详,是否我也能化作尘土,不再流浪。”
“仍放抽屉里过期的糖,迷路的单车被留在回家路上,还有海边抛废弃的避风港,全都提醒我和他们一样。”
“昨夜和今天的画面不断浮现,明天渴望能不能有新的改变,不能沮丧,我知道啊,可是啊……”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身边一切都像在问我过得好不好,泪不能停止地流,流进心底的荒漠,这颗心中的模样,早空如一具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