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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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眼眶里竟真的蹦出眼泪珠子来。他神情微变,将车缓缓停在马路边上,倾身过来抹干我脸上的泪水:“不想结婚?”
    我哭着摇头,要是不想结婚我还跟他好个什么劲儿。可至少得有束鲜花吧,得有一群人作见证吧,连个什么象征性的仪式都没有,这就嫁给他了。我不仅觉得亏大了,还有一种被山里的土匪强押着做山寨夫人的感觉。
    他见我摇头,便用手轻轻捏着我的脸蛋儿:“你如果不想结婚,也必须嫁给我。”
    我顿时就哇地一声大哭出来,这个人居然到这种时候还要胁迫我。我不停拍打着他支过来的肩膀:“讨厌你、讨厌你!连句好听的话也不会说,连束好看的花儿也不给我买!”
    他看着我如此撒泼,竟愉悦地笑着将我搂进怀里。嗅着温热的熟悉味儿,我又断断续续地抽了一会儿,他松开我时还特地侧着脑袋亲亲我的脸。
    第二天我在接到老妈专程的贺喜电话之后,又收到了一大捧鲜艳欲滴的心形红玫瑰。Fiona美滋滋地跟我说:“先生从没有给别的女人送过花。”
    “这花儿不是他送的,是我问他要来的!”他从前有没有给别的女人送过花倒是其次,重要的是
    他记住了我昨天在车里说的话,这倒是让我十分地满意。
    爱情不是个东西,没有规律可循,更没有道理可言。
    接宋嘉平电话时我正取了花朵往瓶子里插,手机铃声作响,我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接通电话。对方静默半晌不言,我不甚耐烦地问:“谁啊?”
    再次等来一阵沉默,我当下便以为是陈万钧,于是笑着撒娇:“我正欣赏着呢,这可是你第一次送人家花儿,我得好好儿看个清楚。”
    他在电话那头发出极轻的叹息,压低着嗓子叫我:“言言。”
    我正在拨弄枝叶的手忽然一抖,半透明的玻璃花瓶便晃荡着从桌子上跌落下去,接着就摔个粉碎。
    薄雾笼罩的江边上,垂柳已经开始泛黄,对面堤岸的墙上挂满了整片葱绿的爬山虎。时间总是不留情面地过很快,而自他口中唤出的这一声言言,已经晚了整整一年。
    宋嘉平穿着圆领体恤衫和薄外套,默不作声地坐在我对面,看上去依然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只是原本澄澈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历经变故的沧桑。
    他从周彤那里要得我的电话号码,犹豫了很久才打了这通电话。他说跟我分开不久就因为撑不住想念,便到处找寻我的下落。
    “既然那么舍不得,为什么当时还会离开?”他失意地盯着跟前的白色瓷杯,问了一个让我很意外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我紧握着手里的杯子,没有回答他,因为连我自己也不清楚这份感情是在什么时候发生了转移。
    从前我一直以为,一生只会爱宋嘉平一个,从未想过会因为另一个人的出现而左右我的生活。
    他发出近乎自嘲地微笑:“他太优秀,我比不过。何况我还是坐过牢的人,就算没有他,我也怕自己会拖累你。”
    心里不是没有触动,我不甘心地问他:“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我想要的只是跟你在一起。”
    他沉默了很久,直到杯子里的液体已经不再往上冒热气,才自言自语地开口:“正因为这样,我当时就更不能跟你在一起了。”说完又抬头认真地看着我,“言言,跟我走吧。我现在的生意已经起步了,我有能力给你想要的生活。”
    我不知道是惘然还是气愤,哭笑不得地回答他:“宋嘉平,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想要什么吗?如果我真的那么喜欢钱,何苦还要为了救你出来而卖自己三年?”
    他抿着嘴角看着我:“那我就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了。”
    内心渐渐泛出一阵酸涩,我偏头盯着窗外:“如果你没有离开我,就算我喜欢他也不会跟着他。”他沉默了一阵才又开口:“如果那样你还坚持跟我在一起,那不是爱我,是因为觉得愧疚吧。”
    时间到底可以磨灭掉多少东西,使我们现在这样互相不明白对方。宋嘉平真的不懂,当时的我如果不爱他,又怎么会坚持想跟他在一起。
    如果当时我们没有分开,或许会选个地方走得很远,而陈万钧并不是死缠烂打的人,那段刚萌芽的感情可能会就此了断。但世上没有如果,一切都不能再回到从前。
    “我不想放弃你,我有能力让自己变强,我只有到拥有足够能力时才有勇气和信心面对你,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再回到我身边好不好,言言?”早说这些话多好,我曾经连做梦都会梦见他跟我
    说这些话,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我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怀有他的孩子。”原以为这话会让他退避三舍,可没想到他却只是稍稍一愣,便笃定地摇头:“我不在乎。”
    呵,这时候他又有这样大的勇气了。人与人之间往往只能擦肩而过便在于此,你希望他能照你想的那样做,可他却怎么样也做不到,而当他能够做到时,你又不再需要了。
    我盯着漆光的木桌子告诉他:“可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他一动不动地坐了很久,一句话也没说。我不知道他都想了些什么,只是埋着头不敢看他。
    最后他靠着椅子轻声说:“我早该知道了。”杯子里的水已经由滚烫变为冰凉,宋嘉平颓然地看着我问,“他对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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