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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封仪式结束后,朝中大臣向陛下提议道,太子年岁已不小,该当尽早选妃为皇家开枝散叶。
那日早朝退罢,观南便向陛下请了道旨,为他和秦漪赐婚的圣旨。
大婚定在十月中旬,据说这日子是经由国师算过的,是难得的良辰吉日。
陛下开了金口,诸位大臣即便心有不满也无可奈何,倒是那些家中有适嫁女的官员颇为遗憾,又道秦漪实在命好。
离大婚还有十几日时,宫里来人特意叮嘱,行礼前万不可再见面,以免破了老祖宗的规矩不吉祥。
秦漪听到这话只掩唇轻笑,规矩不规矩的她不在乎,倒是观南,他当真沉住了气不来见她,只派人送口信过来,叫她只管安心在闺中待嫁,其余诸事自有他来操办。
眼看婚期将近,她心里没来由的越发紧张,这是她第二回 嫁人,按理说该更淡然才是,可她依然与别的新婚妇一样翘首以盼又隐隐激动,但这是好事。
入秋了,天也越加凉了,秦漪连夜替观南做了两身衣裳,虽说他如今贵为太子,可在她眼里,他永远都只是她的夫婿。
想到这个词,秦漪脸上微微发烫,心头也是一阵悸动,可欣喜过后又涌上一抹淡淡的忧伤。
身为储君,观南注定要为皇室延绵子嗣,东宫后院定不止她一个女子,她该大度地接受这一事实,可一想到要与旁的女子争夺宠爱,她心里便止不住地难受。
正出神时,宝珍兴冲冲地跑来,边道:“小姐小姐,殿下到府上来了!”
秦漪稍愣片刻,反应过来后立时放下手中针线,快速起身来到梳妆镜前整理衣衫和妆容,听到院里传报声后忙收回手,故作淡然地走到门口相迎。
“殿下万福金安。”
秦漪盈盈行了一礼,紧接着双臂被两只温热的大手攥住,抬头看去,观南深邃的眸子满含笑意,思念的话不必说出口,目中灼热的目光定定凝在她身上。
她被看得脸颊一热,白皙的耳垂也积满绯色,自古有言小别三日胜新婚,如今她还未与他成婚,却已体会到这其中的滋味。
他蓄了发后更比曾经还英俊几分,一身出尘脱俗又暗含凤鸣九州的王室气场,原本互不相干的两种气质皆被他兼容,既是温润君子,又是尊贵储君。
秦漪有意揶揄他,脚下往后退了半步,似嗔非嗔道:“明日便要成婚了,殿下现在来见我就不怕坏了规矩?”
观南脸上微哂,索性上前攥住她的手朝外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素日里两人亲昵惯了,府中下人早已见怪不怪,纷纷低头敛目假装未见,可宝画到底思虑更周,忍不住想出声提醒一句,却被宝珍一把拖住。
“你可别去坏事了,小姐和殿下都是明白人,又不会出什么岔子。”
“要是叫陛下知道终归不大好。”
“怕什么?”宝珍咧嘴一笑,边又两眼放光,“要我说,找夫君就该找殿下这样的,模样英俊万里挑一,性子又好,咱们小姐总算苦尽甘来了。”
宝画抬手点点她脑袋,“性子好那也得看对谁。”
面对敌人,这位如玉殿下可丝毫也不心软。
马车缓缓驶在林中,秦漪挑起帘角朝外看了眼,漫山遍野的山林格外美丽,这路瞧着有些眼熟,她扭头问道:“这是要去往何处?”
观南故作神秘,举起手指抵住她的嘴嘘了声,又颇为霸道地将她搂进怀里,伏在她发间嗅了嗅。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总觉得仿佛有数月未见到你了。”
秦漪半张脸贴在他胸膛前,心口砰砰直跳,“殿下住进皇宫倒学得油腔滑调了,倘若你真那样想我,又为何迟迟不来见我?”
观南无奈笑笑,一手轻揉她的头发,“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被他这一说,秦漪顿时生出几分窘意,这才意识到,她话里话外都暗示出自己的急迫来,如她这般不知矜持的新婚妇,她当是第一人。
半个时辰后马车缓缓停下,观南将秦漪抱下马车,站稳后,面前熟悉的风景和房屋令秦漪心头一动。
这是她死里逃生后的避身之处,只是原本破旧的小院不知何时被修葺一新,院前的枯草也换成了大片的梅林。
她痴痴地望着,眼角变得湿润,“你怎有心思弄这些?”
观南攥住她的手朝石子满成的小路走去,“此地于我而言意义甚重,花再多心思也值得。”
两人在林中相偎而坐,彼此的情意浓郁绵绵。
远处山影重叠,过往种种皆在眼前一一浮现,那时还觉得有些辛酸,如今回忆起来又觉出几分甘甜来。
忆起过去那个稍加逗趣便的正经和尚,秦漪忍不住笑出来,“如何也没想到,当初你救我一命,最终还得我以身相许来回报。”
观南弯了弯唇角,“如此岂不正好,叫你占我两回便宜。”
秦漪汗颜,这人当真学坏了,至少嘴上功夫越发不饶人了。
“观南,你信人有来生吗?”
“信。”
他毫不迟疑回答道,秦漪仰着下巴望向他,“那若真有来生,你最想做什么?”
观南想也未想,低头在她唇上啄了口,“必然是早些去找你。”
找到你,护你躲过所有劫难,早些娶你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