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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脚步不停的直接去了刑部,一旁的景五将渊云粗暴地拖出了囚房,捆上四肢,架在了刑具上。
“彦卿山在哪儿?”
他看着渊云,一只手掐上了他的脖子,不断地缩紧……
看着渊云不断涨红的脸,他心中的狂躁之意更胜,好似有一个声音不断在他耳边回响:“杀,杀,把他们都杀了。”
他知道,自己又犯病了。
忽然小姑娘的脸又出现在他眼前,笑着抚慰着他。
他这才猛地将手放开,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平复心中的躁郁情绪。接着又唤来景六道:“你来审,别将人弄死了。”
景六在他手下专管刑讯,得了南祁的令,就如同被放出笼的猛兽一般,冲着渊云咧唇一笑,不见笑意,只有狰狞。
主子那些妙招,他景六这些年没学到十成,但也有七八,如今主子放了话,他自是要好好表现一番的。
南祁坐到两米之外的座位上,定定地看着景六审问渊云。
他此时心境不对,若亲手去审,没个轻重,很容易将人弄死。如今渊云是他手里接近彦卿山最近的一条线,他不能冒这个险。
渊云这几年的大祭司并非弄虚作假的糊弄人,倒确实是有几分真修为的,颇有些山崩之时也能依旧面不改色的气势。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在这地牢里呆了两个月还没被审出来。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是东宫的主要关照对象。今日这口,他是不开也得开。
景六一套刑用下来,渊云虽然仍没有开口,却已经有些招架不住,汗水顺着鬓角下巴一滴滴的打在地上,眼睛半眯,侧垂着头大口喘息着。
“不错嘛,”景六笑着“夸奖”道。
“这些年能挨过这第一轮的,我五个指头都能数清。没想到大祭司长得像个娘们儿似的,却还是硬气着呢。”
然而,与景六轻松调笑的语气正好相反,他的背后已经出了一身薄汗。他主子正在身后看着,今日要是审不出来,他但怕也得像景三一样,在刑房里褪下一层皮去。
这般想着,第二轮他下手又重了些。
半个时辰过去,渊云身上已寻不出一块儿好皮来了。
“你这又是何必呢?”南祁过了一会儿忽然冲着渊云道。
他挥了挥手,示意景六停下,随后慢步走到了渊云面前,拨开他面前碎发,单手抬起他的下巴,语带怜悯道:“你和南宸,本是一母同胎,倒是可怜所有好处都被他占了去。”
“你也不比他差在哪儿,怎的彦卿山就是更加疼爱他呢?”
“你……你胡说。”这声音气若游丝,但是南祁却从中听出些急切来。
他满意一笑,故作怀疑道:“哦,是吗?那怎么出事之前,做皇子的是他,享锦绣河山,三千佳丽;做祭祀的却是你?奉娲瑜为主,要清心寡欲的过一生。而出事之后,他拍拍屁股走得容易,却剩下你在我这地牢里受着刑,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我是哥哥,自当让着他的……”渊云眼中已有迟疑,但是却还在反驳。
南祁双手捧住他的脸,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们本是双生子,哥哥和弟弟也不过差了那么一时半刻,你就如此心甘情愿的为他做这荣华路上的垫脚石?”
“你瞧瞧,你在我这儿待了也有两个月了,你的父亲弟弟却从未来寻过你。今日彦卿山便算是进了京,也只将我那未婚妻掳了便离开了,压根儿就没想到你。”
“唉。”说罢他还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似是很为渊云惋惜的样子。
“再说了,就算你将你们之间的事情吐露一二,孤也不一定能抓住他,还可免了你的所受的苦。他若真的关心你,想必也是不会介意的。”
他看向渊云,眼里流露出来的是满满的真诚。渊云本已经被这一番大刑搞得有些神志不清,听见他这谆谆善诱,微微皱了皱眉,似是思索起南祁话中的道理来。
然而这时候,南祁却忽的一下变了态度,站起身来,有些可惜一般道:“既然你还是不愿意说,那便算了。”
说罢,他背过身去,又朝景六招了招手,道:“景六,继续。”
“别……”听见这话,渊云脑中的弦“铛”的一下断掉了,脑中只剩下要逃避即将到来的钻心剜骨之痛的念头。
“我,我说……”
渊云没有看到,南祁背过去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正在这时,景三忽然凑近南祁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南祁听罢,转头冲着景六道:“景六,大祭司要开口了,好好听着,记着。”
说罢,便与景三一同离开了。
他一路行到乾清宫门口,却发现百里泱也在。
“不知父皇召瀚海王与儿子前来,所谓何事?”
他话说的恭敬,可言行之间却没有一丝尊敬的意味。
“朕的太子好本事,将朕这乾清宫围成了铜墙铁壁,连只鸟儿都飞不出去。朕在这宫里一个人呆着着实无趣,这才邀了太子和瀚海王前来,解解闷儿。”
南祁听罢,转身就要离开,道:“儿子还有政务在身,实在是腾不出功夫,父皇若是觉得憋闷,不如叫李公公一道下棋,儿子先回去了。”
“啧啧啧”,皇帝并不慌忙,也不见恼怒,却在他抬脚的一刻道:“那还是可惜了,听闻阿霜不见了,朕本来是知道点儿什么,想要帮帮你。如今看来,却是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