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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有相公有儿子的人!”
景峰一怔,黯然收回手,“我没别的意思。”
“你有老婆?还死了?”杨惠惠惊讶。没听过景峰娶老婆呀!
“三年前死的。”景峰说。
“咳。”杨惠惠反应过来他在说谁,将水杯放在桌上,掏出手绢擦嘴巴,“客官啊,人生在世,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要放下悲痛好好生活,不然你妻子在天之灵,见你如此消沉,不爱惜身体,肯定也会难过的。”
“你知道我老婆怎么死的么?”男人问。
杨惠惠并不想和他多谈,可他这么问,杨惠惠只好耐着性子,“怎么死的?”
“被烧死的。”景峰说。
杨惠惠抬眸,正巧撞进那双幽深漂亮的黑眸,心头一跳,假装拿起旁边的毛巾擦柜台,避开他的视线,“那……那真不幸。”
乌发雪衣的男人隔着柜台,站在她对面,身后是秋日金灿灿的光晕。
“听说被烧死的过程十分痛苦,如同千刀万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体被烧成焦炭,□□和心灵都会遭受极大的折磨。”
杨惠惠被勾起了回忆,神色微微一变。当年若不是她跑得快,恐怕已经葬身火海。
那样的经历,永生难忘,足以成为一辈子的阴影。
脸上的伤疤,也时刻提醒着她。
“是的。”杨惠惠沉重地点头,“被烧死,很痛苦。”
“可你知道么?她是自个儿放的火,为了离开我,自己把自己给烧死了。”
杨惠惠霍然抬头,望进景峰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眸,心如擂鼓。
暗红色的柜台油亮亮,倒映着她苍白的脸色。
“我之所以痛苦,一则因为她死了,二则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男人声音低沉沙哑,眼睛因为喝多了酒泛着红,一字一句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以至于她要以这般方式离开我?”
他凝视着杨惠惠,目光直勾勾的。
酒坊周围没有人,大中午的,客人都在吃午饭,很少出来买酒。
小阿牛在搬酒坛子,拿着本子统计酒坛数目。
张妈妈哄虫虫的声音从蓝布帘子后面传来,虫虫咿咿呀呀的,说话奶声奶气,张妈妈被逗笑了。
但这些声音,统统像是被隔绝在柜台以外。
杨惠惠和景峰对视着,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杨惠惠才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重新拿着抹布擦一尘不染的柜台,“我怎么知道呢?”
“或许,你可以帮我想想。”男人问。
淡淡的酒味飘荡在空气里。
杨惠惠沉默片刻,“客官,一个女人离开一个男人,总归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很多原因。”
男人没说话。
杨惠惠吸了口气,“客官做得很好,你妻子离开你,可能是她自己的原因。”
“她从未向我提起过。”
杨惠惠扯了扯嘴角,“或许她提过,而你没重视。”
“她提的要求,我都极力做到。”
杨惠惠抬起眼眸,安静地问他:“死的那个,真的是你的妻子吗?”
景峰点头,“当然。”
杨惠惠笑了一下,“到底是侍妾还是妻子,客官好好想想,这两者,不一样。”
听到她的问话,景峰沉默,片刻才道:“我还没来得及娶她。”
“那你怎能称她为妻子?”杨惠惠反问,“又怎肯定她愿意嫁给你?”
“我们彼此相爱。”
“相爱又如何?你不没娶她为妻么?”
“因为别的原因,暂时没有。”
杨惠惠摊开手,“瞧,你也有原因。”
“我现在愿意娶她。”
“可她已经死了。”
男人陷入沉默。
杨惠惠又拿出算盘算账,低垂着眉道:“两个人分开,或许仅仅因为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男人孜孜不倦地追问。
杨惠惠抖了抖算盘,将珠子拨得哗哗响,“性格、身份、地位。”
景峰:“我从未因这三样看轻过她。”
杨惠惠笑,“你确定?”
景峰刚想说确定,脑中忽然划过模糊的念头,一下子愣在当场。
他想起杨惠惠一直以婢女的身份伺候他,自己不高兴了就罚她不吃饭,把她关起来,杨惠惠哪怕不高兴,也不敢真正地发脾气。
这些都是在杨惠惠死去的几年里,渐渐悟到的。
他自认为从未看轻杨惠惠,可所作所为,却并没有平等地看待。待她和待其他的奴婢,没有区别,充其量赏赐的东西多点儿。
“客官,该吃午饭了,请回吧。”杨惠惠表情冷漠地伸手送客。
景峰望着她,“惠惠……”
“客官。”杨惠惠笑道,“我叫刘翠花。”
景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