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秦默甚至都懒得用正常的态度去对待她，和过去在深星的时候比起来，现在的秦默简直算得上谦和有礼。
    如果是从前她对秦默这样的态度，换来的通常都是歇斯底里，大喊大叫，亦或是咬牙切齿。
    姜汀挑了挑眉，突然笑了起来，“对一个从前你一句话就能左右命运的人低头的感觉不好受吧。”
    她看着秦默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也许是被戳中了心窝子，又或许是在强压愤怒，姜汀已经懒得去猜了。
    “我不该只憎恶白笙笙一个人，应该把你给连带上一起。”
    “现在我知道了，多谢提醒。”
    她对着秦默点点头，扭头消失在拐角。
    鱼缸里的金鱼对着秦默吐了一个泡泡，他突然对着鱼缸笑了一下，然后这么静静地站立着，对着姜汀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
    “是不好受。”他对着金鱼呢喃道：“我秦默这辈子对谁这么低声下气过啊！”
    结果这个人还不领情。
    第73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和秦默分开之后，姜汀也没回去找李祁，而是重新找了个隐蔽的角落休息，沙发后正好是很大的盆栽，人坐角落一般不会被注意到。
    她和秦默每一次谈话，最终的结果都不会太好，虽然她不对秦默这个人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但还是忍不住郁闷。
    某种程度上，他和夏冰阳其实挺像的，对白笙笙都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难道这就是女主角的魅力。
    怕了怕了。
    姜汀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然后再回那个乌烟瘴气的包厢。
    “商青，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一个女声在姜汀的侧后方响起，尖锐但不吵闹，因为这个女人压低了声音。
    姜汀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睁开了眼睛，忍不住挺直了脖子探头朝后面看去，从盆栽树叶的间隙中，她看到了商青和一个女人面对面站着。
    商青还是那个样子，一副精英的派头，成套的黑西装，虽然颜色款式有些沉闷，但因为他优越的身材和剪裁得体的着装，自有一身的贵气和沉稳，他现在正皱着眉，把女人紧握着他手腕的手扒开。
    “我没说你让我讨厌。”他似乎有些苦恼，像商青这样的人，待人总是三分笑意，但现在他面无表情，“我们只是不合适而已，如果刚刚我有任何冒犯你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商青对面的女人眉毛一挑，瞪眼看着商青，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对峙了一会，女人扭头就走，转身的时候，链条包狠狠地砸在了他的手上，一下子就红了。
    女生扭头往后看商青想道歉，却只看到了他面无表情四大皆空的样子，咬了咬唇，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高跟鞋踢踢踏踏的声音很重，看起来怒气不小。
    姜汀看了这么一场好戏，正准备重新缩回沙发里坐好，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和商青打招呼了，有点尴尬。
    谁料商青用那双被链条包砸红了的手往旁边一拨，盆栽的树枝被扒开，露出姜汀的脸。
    她的眼睛睁得很圆，下巴磕在沙发靠背上，从商青的角度看，能看到姜汀的睫毛像两把扇子，呼哧呼哧地上下摆动。
    “好巧啊商总。”她干笑了两声，打了招呼。
    商青对着她似笑非笑地应道：“确实挺巧的。”
    原本姜汀以为这种情况下，商青应该和她寒暄两句话就会走了，但谁料他很自然地坐在了旁边。
    “你的事我听说了，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商青应该喝了酒，但没醉，姜汀能闻到淡淡的酒精味。
    “挺好的。”
    商青对着她笑了笑，淡淡道：“听说你马上要进组了，是秋导的剧吧。”
    “是的。”姜汀挑了挑眉，有些惊讶，但也没在意。
    商青这个人，其实算是个不错的闲聊对象，随和，绅士，又有分寸感，姜汀不知不觉，和他说了很多。
    “你不好奇刚刚和我说话的女士是什么人吗？”商青起了个话头。
    姜汀摇摇头。
    商青低声笑了笑，“那你干嘛躲在那偷看？”
    “这里我先来的。”姜汀强调。
    “你刚刚看热闹的时候可是头都快伸进这棵树里了。”商青回道。
    好吧，她无话可说。
    商青看着姜汀无奈的表情，整个人都流露出一种吃瘪的气息，就像一颗蔫了的花，突然笑出了声。
    他在心里暗暗奇怪，刚刚居然觉得姜汀这个样子很可爱。
    看女孩子吃瘪会觉得可爱，他只有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才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和姜汀在一块，似乎会让他不由自主地变得奇怪起来。
    “她是我的相亲对象。”商青终于笑完了，咳嗽一声，对着姜汀解释道。“不过如你所见，我的相亲好像不是很成功。”
    事实上他的相亲，就没有一次成功的。
    姜汀打量了一会商青，他苦着一张脸，看起来有些沮丧的样子。
    不是，大哥，你沮丧个毛线啊！刚刚的情形明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好吗，那个妹子明明看起来对你挺有意思的。
    “没事，你肯定能找到对象的。”姜汀干笑一声，漫不经心地安慰道：
    “商总应该不着急结婚吧，可以慢慢找。”
    商青潇洒一声，“我肯定是不急的，家里的长辈着急，应付应付就完了。”顿了顿，他又苦笑一声道：“就是有点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