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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等着练成江海诀的人出现,等着江海诀登顶。我忍受魔箫反噬,一直看着你,就像看着一棵树长大,开花,结果。为了保住你的命,我不惜远涉东海,身临剑林。未至顶重的江海诀当然也有益于魔箫的修炼,却并不能使我登上顶重。现在,经历了这么多艰险,你终于完成了,我也终于可以达成心愿。”
曲星稀听了他这番话,冷笑道:“你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就是最了解江海诀的人一样。可惜了,你虽然继承了魔箫的衣钵,却从来不懂江海诀是什么。谁说江海诀只是魔箫的台阶了?这大概只是你们魔箫传人的一厢情愿吧。”
康三爷在那边听了,立即笑道:“不错,俺老大说的是。依俺看,不光是你,就是当年创立了魔箫的那个家伙,也从来不懂他老婆的琴。”
他手中抱着那截木头,对晓云深道:“哎,兄弟,你想想看,夫妻两个人,一个因为看到武功容易入魔而放弃封藏,一个想尽一切办法要挖出来。这夫妻二人,咋会是一条心?这样的俩人,合奏个啥?这才叫那啥,貌合神离,同床异梦……”
“住口!”南廷朔面色一冷,目光如电看过来,“无知狂徒,多嘴!”
他话音刚落,箫声便响起来。
他并未吹奏,手中只是握着那竹箫。箫声是他用内力催动的。
那块木板顿时颤抖起来,海浪聚起,将木板抬高。在人们惊骇的目光中,海水沿着魔箫的内力外放,形成层层肉眼可见的环路,向着这边泡在水里的一行人一波一波荡过来。
这不是温柔的水波涟漪,这是杀人的锋刃!
那波澜并未接近,白江秋泡在海谁中的手指周围,细密的波纹荡漾开来,瞬间形成看似淡泊而平静的水波,于是,更加宽广的波澜端正迎上去。
两道看似温柔的水波在中间正面相遇,看上去好像可以互相消融。谁知乍一碰上,便蓦然掀起丈余高的巨浪。
犹如两把无形锋刃猛然碰撞,没有迸裂的火星,没有冰冷的刀光剑影,只见一道直上直下的水墙飞溅而起,浪潮轰鸣。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浪潮吓到,一个个抓紧手头的木头维持平衡,才没有被掀飞出去。
南廷朔和葛峰存身的木板忽然倾斜,而且失去控制地旋转开来。南廷朔脸色骤然变得凝重,手中竹箫一转,靠向唇边。
尖锐直刺人心的箫声响起,好像方才宽广澎湃的内力全部汇聚到了一条线,获得了无与伦比的穿透力,可以突破一切障碍直捣对手的要害。
而白江秋好像并未应战。
他依旧与曲星稀一起靠那段断桅漂在海上,随着翻涌的海水漂来荡去。好像根本无力去控制那段桅杆,好像只能任由大海颠簸。
然而,他周围广阔的波纹却没有消失。南廷朔那种刺人心肺的箫声,也无法接近他们分毫。
不仅他们二人,康三爷和晓云深,醇艺和茗熏存身的周围,也同样环绕着那种神秘的涟漪。
翻涌的海浪中夹杂着淡泊的琴声。
与大海融为一体,平缓,激荡,纵横万里,无限包容。
好似无心对抗,却又无懈可击。
南廷朔方才还满是信心的表情荡然无存。或许,他一早并未想到,顶重江海诀会是如此情景。
世上最强大的武功究竟是什么样的?无与伦比的攻击力和破坏力,风雷般的速度,力拔山兮的雄壮?
江海诀的最高境界,难道不是排山倒海般的怒海惊涛么?
为何会如此平缓,可是,又如此无处下手,无处攻击?
就在他的茫然之间,那些淡泊的涟漪已漫过无边海浪,以平缓而毫无迟疑的速度,向他和葛峰脚下的木板漫过来。
甚至向整个大海漫过来。
琴声飘荡在海天之间,不知从哪里发出,竟似乎出自天地自然。
以天地为琴,以江海为弦。
随手成琴,随心成曲,处处是江海。
似乎被如此清远淡然的琴音所感,南廷朔竟一时没有反应,待到反应过来,那水波已接近了木板。他这才恍然大悟,缩唇用力,汇聚魔箫全部功力,全力激发竹箫。
尖锐而骇人,已根本没有了丝毫洞箫那种悠远的韵味。那管竹箫通体发出一种暗黑的光泽,每一个孔洞都飘出淡淡的黑色雾气。
南廷朔双目圆睁,瞳孔收缩,瞳仁中寒光闪烁,整个人与那管竹箫一样,也笼罩了一层暗光。
周围的海水沸腾起来,将木板高高托起,飞溅的海水迎上那些水波。
魔箫激发的浪涛劲力十足,看似可以瞬间劈开那些浅淡的波纹,将所有江海诀的琴音一举击溃。那浪涛也的确瞬间暴起,冲入了波纹之间。可是,再仔细看去,那些浅淡的水波却并未被击溃,而是继续平缓地弥散,连同那暴起的怒浪,也已被波纹覆盖。
康三爷抱着木头游到晓云深的木板旁边,像看热闹一般看着眼前天地失色的战局。
“哎,兄弟,你说,这江海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