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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大和裴二呢?”
“托皇上的福,都很健康。”
“那就好。宫里好多人想他们,你什么时候得空就带他们回来看看吧。”
裴凌南看了赵显一眼,答道,“是。”
耶律齐点了点头,又看向赵显,赵显说,“皇上,朕就不拐弯抹角了。耶律璟已经交给你们的人,皇上能否撤兵?眼下南朝国中并不安稳,而北朝,亦不见得安宁。听闻丞相伤重,是否该回上京好生休养?”
“其实,朕也有此意。此番兵临城下,也是万般无奈,只为生擒宁王。既然宁王已经归案,朕自当休兵议和。”‘
“如此,朕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朕替万千百姓谢过你。既然议和,便要重新修订盟约,希望这次,两国能共同遵守,保护百姓免受战火之苦。”
耶律齐点头,“议和一事,朕会派楚大人前往澶州详谈。”
“朕尚有一事,拜托给皇上。”赵显对身后的众人说,“你们先出去一下。”
“是。”裴凌南行了礼,准备随同众人一起退出,赵显握了一下她的手,对她点了点头。
耶律齐也让帐中的北朝人全部退出来。
楚荆河走过来问裴凌南,“怎么了?皇帝也还有悄悄话不成?”
“有些事情,我们不知道比较好,否则……”裴凌南用手在脖子上一横,楚荆河连忙摸了摸脖子。
“丞相怎么样了?”
“不太好。秦家兄妹一直照看着,可昏迷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有醒过来。”
裴凌南长叹了口气,“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楚荆河连忙往主帐看一眼,“里面那位不会发火么?你们上次不是闹得很凶。”
裴凌南笑,“不会,我征得他同意了。男人都小气。”
“说得女人好像很大度一样。”楚荆河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好像有件事情得告诉你一声。”
“嗯,什么事?”
“我和那个谁,可能要那个什么了,你到时候方便的话,回来聚一聚吧。”
裴凌南狠狠拍了楚荆河一下,“你讲话就不能好好说?”
“就是我跟秦书遥那个女人要成亲了!”楚荆河吼。营地里巡逻的士兵都往这边看过来,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楚荆河的耳根有些红,拉着裴凌南疾走,“都是你,非逼我说这么清楚。好歹共事多年,一点默契都没有。”
“哦,你还怪我?明明是你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好不好!”裴凌南继续揶揄,可也打心底里高兴,“恭喜你们。”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看到如今的丞相,不想自己以后也追悔莫及。”楚荆河停在阮吟霄的帐外,“解铃还需系铃人。也许你进去跟他说说话,他能够醒过来。这么多的恩恩怨怨,也都该了结了。去吧。”
裴凌南走进帐中,见秦书遥在旁照看,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秦书遥回过头来,见是裴凌南,大喜,却也只是握住了她的双手,用眼神询问。
裴凌南低声说,“我陪流光来谈休兵议和的事情,现在有些空闲,就过来看看。”
秦书遥连忙站起来,把位置让给裴凌南坐。
楚荆河在帐外说,“秦书遥,你有点眼力行不行?赶紧给老子出来,在里面生蛋呢?”
秦书遥跺了下脚,把帕子递给裴凌南就出去了。
裴凌南低头看阮吟霄。他清减了很多,脸色苍白,嘴唇无色,眉头似因为巨大的痛苦而紧锁着。她掀开被子,看了看他受伤的地方,离心口很近,一团红色的血迹渗透了纱布。
“南……南瓜……不……我不……后悔……”他嘴里在念念有词。
裴凌南拿帕子给他擦汗,轻声说,“我知道你不会后悔。你也并不是像他们说的一样,对我用情有多深。你只是放不下一段过往,以你的高傲,无法接受我这跟尾巴,不再跟着你的事实。你知道吗?当年你吻我的时候,我的整颗心都装着你,我甚至没有去多想那个吻的含义。也许那只是一种怜惜,亦或是一种鼓励,作为我拼命努力为你的回应。但那并不是爱情。”
阮吟霄似乎听到,眉头锁得更深了。
“我跟你不一样。我只要平凡的生活,夫妻相守。你一生追求的是建功立业,名垂青史。这一战,成就了你阮吟霄的大名,以后你在北朝,会有比以前更盛的风光。但那些,都是你一个人的事了。不要再拿我或者流光当做借口,你要赢的是你自己,是你那颗高傲不肯认输的心。”
裴凌南从怀中掏出一片干净整洁的银杏叶,放在阮吟霄的枕边,“我们的相识,从银杏开始,恩怨也从银杏结束。我和流光说好了,待一切平息之后,就去山林隐居,做一对平凡的夫妻。而你,就用最快的速度忘了我,不要再问起,不要再想起,我也会一样。”
裴凌南站起来,郑重地拜了拜,“也许喊你一声老师也不为过,谢谢你教我的,教光儿和阡陌的。就此别过,珍重。”说完,她便转身出了帐。
帐内,阮吟霄的手指动了动。
裴凌南走了几步,发现这个营地大得可怕,她完全不知道主帐是在什么地方。正想找人问问,忽然看到有两个人并肩坐在一旁,好像在赏雪景。她稍一辨认,就瞧出了是楚荆河和秦书遥。这么多年,打打闹闹,真的携起手来的时候,会有一种他们已经在一起很多年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