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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部互看一眼,暗自发噱,小姑娘拿着夫君的印鉴当大官也挺有意思的,一字一句都是情趣。
难怪陛下赖在榻上不肯起来。
他们不知道,容均不是不想起来,是真的起不来。
几位军机大臣皆道‘娘娘英明’,接着又以大不敬为由,向仙罗索赔巨额银款。
张福如犹如被狠狠抽了一个耳光,心里再恨,也没奈何。唯今之计,只有想法让闵氏快点见阎王了。
据崔彤云的线报,闵氏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张禧嫔像是怕闵氏多活一天似的,以闵氏病重为由,请人来为闵氏祈福。跳大绳的在元吉轩日夜敲锣打鼓,闹得天翻地覆,闵氏胸闷气喘,头更疼了......
同样难受的还有崔彤云,仙罗的王宫才多大?
元吉轩吵闹,她那里也不好过,原也没什么,偏她又有喜了,反应大的厉害。
铃铛细细思量,以为这是一个好机会,凑近她的耳朵嘀咕几句。
当晚,崔彤云就像肃王提出要去照顾闵氏。
肃王十分震惊:“你与王妃并不认识,何以......?”
崔彤云道:“王上息怒,不是妾身不懂规矩,只不过在我们大覃,万没有主母卧病而我们做奴婢的不思担忧,不事进奉的道理。妾并不是说仙罗一定要效仿,只不过大覃的这道规矩,的确是有道理的。而且妾能多做一点善事,为主君积德,也是我的分内事呀。”
肃王感慨的摸了摸她的头:“大覃的皇帝没有福,怎么舍得把你这样的好女人赐给我。”
崔彤云赧然垂头:“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妾身也不是贪恋权位的人。”
肃王深深的望着她,半晌后,答应了。
崔彤云能去照顾闵氏,就能名正言顺地接近大夫,闵氏这么久没死,大夫肯定是值得信任的,而自己能帮着她对付张禧嫔,闵氏不会不同意。
不出他们的意料,闵氏病入膏肓,双眼反黑,面如死青,但脑子还十分灵活,每日都强撑着身子给肃王写信,并交给崔彤云,吩咐崔彤云不可在她活着的时候转呈,必须等她死了以后。
崔彤云虽然不解,但还是答应了。
再加上赤古里撑裙的缘故,她的肚子一般人看不出来。
未几,闵氏真的死了,仙罗朝中西人党彻底一蹶不振,有些人为此还辞官以示抗议,人才凋敝,一些中人也逐渐涉足朝堂。
大覃给了闵氏‘仁粹’二字,让她以‘仁粹王后’的名号体面下葬,至于禧嫔,按照礼制,须为故去的王妃守三年。且三年内要有卓著功绩。
张禧嫔扑到肃王怀里哭了很久:“妾身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红衣争夺您的,如今她怀恨在心,不单止对妾身,对王上也是,以后仙罗只怕愈加艰难。”
肃王沉吟了一会儿道:“你恐怕多虑了,后宫不可干政的。”
“大覃皇帝陛下的令旨,岂是她小小女子可以左右的?红衣不像你有叔父撑腰,有兄弟为你奔波,她是孤女,无权无势。”
张禧嫔的泪挂在脸颊上,怔愣了一下,木木道:“是。”
肃王安抚道:“大覃的态度很明显,寡人以为说的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禧嫔当以典范姿态要求自己,不可嫉妒,不可越权,不可冒犯上典......平素寡人宠爱你,对你不甚约束,但陛下应该是看在眼里的。而且咱们的世子都很大了,你要让他脸上有光啊,不能让世子以后在朝臣中被人指摘。”
想到承昀,张禧嫔意识到那是一件更大的事。
没有中殿封号但有中殿实权,名声是难听了些,然而那么多年都过来了,再难听又能难听的到哪里去?横竖闵氏死了,时日一长,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张禧嫔的名字一定会成为一代贤妃,还是劳苦功劳的那个。但世子的地位不可撼动,尤其是崔氏的肚子藏不住了,在仁粹的葬礼上,群臣们都看见了。
张禧嫔一口恶气从胃里窜上来,强压下道:“是。多谢王上提点妾身。”
“宗主国也说了,典范当有功绩,妾身不能为大王分忧,既然崔氏即将临盆,就请大王看在孩子的份上,封她为一品嫔吧。”
肃王搂着张禧嫔:“不愧是寡人的知心人呐,放心吧,禧嫔,寡人答应你,中殿的位置只会是你的,‘仁顺’的封号下来,是迟早的事。且再耐心一些,就算是为了世子,寡人也一定拼尽全力为你争取。”
“至于崔氏,就封她为淑嫔吧,后宫里已经很久没有新的孩子诞生了。而今闵氏故去,淑嫔的孩子若能顺利落地,也好让世人知道你不是他们口中的那样歹毒,否则她的孩子怎么降生呢?”
张禧嫔辗转了几个夜晚,觉得肃王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接受了崔彤云怀孕的现实。又从肃王用过的炭盆里挖出密报,得知红衣在青州大张旗鼓做的事情,让自己的亲哥哥,一直来往于大覃和仙罗的张希才立刻把崔家扣押大覃罪犯,私自为他们造火药,挖煤矿等证据罗列好,送去给红衣,并带上幸存的人证。
一干人等一抵达都中,三司衙门立刻把人保护起来,张希才本人亲自上殿,陈述多年来安贵妃利用身份对崔家的庇护,崔家又利用贵妃的势力让仙罗敢怒不敢言,趁着东窗事发,仙罗以为必须出来为自己讨公道了。
红衣对流放犯人的过程最熟悉不过,嘴角微勾,她才回来没几天,休息了一个寂寞,立刻打起精神,责问刑部:“罪犯和其家人的流放,有名目可查,怎么到了仙罗会有这种事?刑部一无所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