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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一别后,景清就将息烽安插在了弥娅身边,好让弥娅可以随时找到自己,是夜,息烽偷偷带着她去见了景清。
她到的时候,景清正在替皇上处理公文,一脸严肃认真,弥娅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见到她来,景清一秒堆起笑容,将她圈到怀里,息烽识相地退了出去,并且屏退了在外守着的一干宫人。
“我有没有打扰你?”
景清听出弥娅的不安摇头失笑,刮了刮她的鼻子,“想什么呢,你来刚好能让我开心,看折子实在是太枯燥了。”
弥娅并未从景清的脸色中发现任何不对,可她还是很害怕他会遭遇不测,想了想,她将脖子上的平安符扯了下来,塞到景清的手心里。
景清被她的动作搞得一头雾水,“给我你的平安符作甚?”
弥娅绷着脸,又拿起平安符不容拒绝地戴到景清的脖子上。
“这符很灵验的,是一个高僧给我的,自从有了它,我一直都平平安安的,我也想它能保佑你。”
景清闻言又结合弥娅这奇怪的态度,哪儿还能猜不到她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西域公主,你这个小傻子,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不是说这平安符对你很重要吗,怎么还敢随便送给我。”
弥娅心中也一直记着父王告诉她一定要带着平安符直到她十六岁生辰那日,可她身边一直有高人保护着,出意外的可能几乎没有,相比起自己,景清的处境实在不令人放心。
“我……我三日后便是十六岁生辰了,只要那天戴着就好,这样吧,你那天来找我,将符给我,好不好?”
景清知晓弥娅放心不下自己的心情,他和弥娅都不知道不戴这符的后果,闻言也不再同她争辩,权当自己替她保管三日了。
“对了,你三日后生辰,想要什么礼物?”
弥娅闻言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突然增添一抹红晕,她低下头颇有些神秘的说,“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景清对于她的打哑谜丝毫不觉得意外,只在心中默默盘算着自己最近有没有得什么新鲜的玩意儿。
一晃三日就过去了,这天是弥娅的十六岁生辰,她起了个大早极其用心地梳妆打扮,将景清送她的扇子攥在手里,等待他的到来。
没过一会儿,弥娅就听到院子里说话声叽叽喳喳的,全然不似往常,她狐疑地出了房门,却见弥勒刚从外归来。
“哥哥,这一大早的,外面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如此热闹?”
弥勒见她盛装打扮,又想到今日过后就再也不用为她担惊受怕,心情轻松不少,竟朝她十分温柔地笑了笑。
“皇上今早朝会突然下诏禅位给太子,当然热闹。”
“什么?”弥娅手中的扇子落了地。
弥勒以为她是一时有些震惊,忙帮她捡起扇子,扇柄上一个‘清’字蓦地印入眼帘,弥勒眼皮猛地一跳。
那晚见到这扇子时离得较远他并没有看太真切,可现在细看他自然就发现,这扇子竟和景清平日里拿的扇子如此肖像,只怕,这把也是他的吧?
“弥娅。”弥勒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带着怒气,“这扇子是景清的?”
事到如今,弥娅知道瞒不住了,只好轻
轻地点了点头。
弥勒眼皮跳的更厉害了,想起之前所有被弥娅故意搪塞过去的点点滴滴,一时不知道是该恼弥娅的欺瞒还是恼自己的疏忽。
“你喜欢他?”
弥勒蓦地问出口,可语气分明是笃定的,只是想亲耳听到弥娅肯定的答复。
对于这样咄咄逼人的弥勒,弥娅放弃抵抗,认命地点头,“是。”
“所以……”弥勒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打颤,“告诉我,你的平安符现在还在你身上吗?”
弥勒又问到了平安符,弥娅皱眉,可她人就在他面前,很显然,她不会有什么安危,可为什么弥勒还是表现的如此在意?
一瞬间,弥娅觉得这平安符一定要让她戴到十六岁生辰,除了保护她的安全外是不是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
“回答我的问题。”
弥勒生气下,竟在狠狠攥那扇子,弥娅看的心疼,想从他手中夺过来,可弥勒却不肯放手,只盯着她要回答。
“不在!”弥娅闭眼,一咬牙回答,“我把它给景清了。”
她刚一说完,弥勒手上的力道便小了,弥娅趁机拿回了扇子。
弥勒站在那儿,脸上竟带着伤心。
弥娅看得心惊,知道自己不该骗他,连忙解释,“哥哥,你别担心呀,我同景清说过的,他今日会把平安符还我的。再说了,你看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娅娅,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弥勒有一丝哽咽,看着自己唯一的妹妹,艰难开口,“这平安符从来就不是保你平安的,它是……保你自由的啊。”
“自由……”弥娅不懂,可不知为何,内心深处突然有一丝苦涩。
“是的,娅娅,当初高僧说,你是天生贵人,可是你却命定后半生不得自由。可你是出生在草原上的女子啊,你天生张扬,热爱自在,无拘无束。
父王,母后还有我,我们没有人想看你不快乐的样子,所以一直以来,我们都希望,哪怕你以后只寻个平常人家也万不能嫁入宫去,因为这普天之下,我们能想到的,也只有皇宫能困得住你,能让我们……毫无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