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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离经叛道。
没等满月胡思乱想完,萧妤祺已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
“你是不是以为这样说,我便要为了在他面前显得柔弱,不敢再打你?”金尊玉贵的长公主此刻咬着牙,眉眼都扭曲了:“我萧妤祺,从不会为了谁委曲求全,别说打你几下,便是此刻杀了你,叫他恨我一辈子,我也敢!”
满月被她掐得脸颊上都是指甲印,却仍旧忍痛露出一个微笑来。
“我知道殿下敢,”她道:“殿下美貌过人,又有天下间最尊贵的身份,若能委曲求全,阿峤哥哥怕早已是殿下裙下之臣,只可惜我霍满月,无才无貌,卑贱如泥,唯一有的便是对阿峤哥哥的喜欢,殿下若杀了我,倒是对我的成全呢……”
她笑着:“……我因他而死,以他的性子,怕是会愧疚一辈子吧?一条贱命,换阿峤哥哥一生一世怀念我,够了。”
“你……”萧妤祺连手指都在颤抖,眸中的不甘仿若喷火:“霍满月!”
亭外突然一个清冽的声音传来。
“长公主殿下将我未婚妻请到府中,不知意欲何为?”
萧妤祺突然放开了手,慢条斯理地拿帕子擦了擦手,又坐回了贵妃榻上。
“请云峤公子进来吧。”
第70章 他凭什么
亭外两名宫女掀开白纱, 云峤便大步走了进来。
“臣云峤,见过长公主殿下。”
“免了,你我之间, 何须这些虚礼, ”萧妤祺半倚在榻上, 似笑非笑:“我能做什么,不过将她请来说说话罢了,云公子何必如此紧张?”
云峤看了一眼仍旧跪着的满月,轻轻一挑眉, 却并没说什么。
“她自己说要学规矩, 跪着便不肯起来,我有什么法子, ”萧妤祺从他进来开始,目光便一直在他身上, 见他看向满月, 立刻便道:“你总不会为这个生我的气罢?”
平心而论,这位长公主长得何止不丑, 几乎可以说是明艳动人,一袭大红洒金的苏绣宫装, 头上一支衔珠凤钗, 那珠子晃晃悠悠缀在眉间,华贵中又平添了一段风情, 此刻她懒洋洋托着腮, 对云峤盈盈而笑, 又娇又媚的模样儿,若不是满月还记得她方才的行径,几乎都要自行惭秽了去。
“殿下千金之体, 愿意纡尊教导满月,是她的福气,”云峤道:“她不懂规矩,全怪臣素日喜欢她天真烂漫,难免纵容了些,往后臣必定在家好好教导,绝不让她在跟前碍了殿下的眼。”
萧妤祺笑容未变,掌心却倏地一紧。
“果真是做了丞相的人,与往常大不一样,”她眸中蕴含着冷意:“从前你何曾在我面前这样一板一眼说过话,怎么今日也跟那些老夫子一样迂腐了?”
“不是迂腐,”云峤垂眸:“臣未婚妻曾说过,不愿臣对别的女子笑,显得太过轻佻,何况君臣有别,还是顾及一些的好。”
满月原本屏气凝神在旁边装鹌鹑,一听这话大急,忙悄悄扯了扯云峤衣摆:“阿峤哥哥……”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如今人在屋檐下了,反倒这样硬气起来,若能让长公主消了气放他们回去,笑一笑又能怎样?她霍满月是那样不分场合拈酸吃醋的人吗?
云峤顺势低头,便见自己小未婚妻正瞪着小鹿眼一脸埋怨,他几乎可以从中读出她想说的话——怎么早不见你这样听话?
他不由得想笑,唇角轻轻一动,又硬生生止住了,只眉眼微敛,现出一抹温柔来。
两人这点小动作虽隐蔽,却瞒不过一直盯着这边的萧妤祺。
她“砰”地摔碎了一只蕉叶纹的甜白瓷酒盏。
“够了!云峤,我千方百计找了你来,你就给我看这个?”她气红了脸:“我萧妤祺哪一点不配你,你要这样对我?”
“殿下慎言,”云峤仍是淡淡的:“殿下如今已有驸马,臣也成亲在即,殿下说这样的话,于礼不合。”
“什么驸马,那只猪也敢跟你相提并论?”萧妤祺索性撕去了方才的假面,不管不顾撒起泼来:“你只说一句话,我立刻去禀了皇上,让他放我和离,你也不用拿这女子气我——她又哪一点配得上你?”
云峤冷了脸:“配不配的,不劳长公主殿下费心,我今日过来,只为了带满月回家,便不叨扰殿下了。”
说完敷衍地一颔首,便要将满月拉起来。
“你敢!”萧妤祺腾地站起来,见云峤仍不管不顾要走,厉声道:“来人!”
亭外刀剑出鞘之声响成一片,一男子声音恭敬道:“殿下有何吩咐?”
萧妤祺冷冷道:“云峤,你若敢走,我公主府的侍卫可不是吃素的——”
她突然莞尔一笑,眉间戾气散去:“我是舍不得杀你,可刀剑无眼,若仓促间伤了你的小娘子,可怪不得本公主分毫。”
云峤只得停下来,无奈地蹙眉:“殿下到底意欲何为?”
“我……”萧妤祺深吸一口气,目光突然瞥见案上酒壶,顿时唇角一勾:“你好不容易来我府上一趟,若不好好招待招待,岂不让人说我小气?”
她伸手一指:“你喝了这壶酒,我便放你们走,如何?”
满月心头一紧,担心地看向云峤。
她知道云峤不善饮,上次在桐县时,不过喝了几口绵软的李子酒便醉了,这位长公主显然也知道他的弱点,才故意提出这个要求。